而我别说踏出家门去见她,一声思念都不被允许。
“夫人去照顾卉儿,来人带二小姐去祠堂反省。”
长姐因为未婚夫朱太子的死讯深受打击病倒,父亲耐心安抚。
对同样骤失心爱长辈、尚且年幼的我,却只有惩戒。
朱氏隋朝民心已失,官员迅速归顺程氏魏国,程运下旨“诛天下朱氏遗族”。
尤立曾经有多想受到朱龄长的宠信,现在就多惧怕自己遭到程运猜忌。
父亲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他的政权以及长姐身上,迟迟不给长姐重新议亲,只为了寻找让长姐进宫侍候程运的机会。
一直想要再次进入皇宫的我,先等来朝廷颁布女官入仕的新制。
女子满十五同男子行三年一试科举入仕,经试验合格者入礼部下辖新编制文萱院当职女官。
这是我入宫的机会,我想去未央宫,跟干娘说些话。
为了这个心愿,我请求父亲允许我跟着上京拜年的叔伯返回尤氏祖籍温州,到达温州后虚报年岁去参加女官征试,在隔年顺利进榜,用自己的盘缠返京,瞒着父亲直接入宫。
在当时被视为骇俗的女子入仕,官员们舍不得自家千金入宫吃苦,文萱院多是小户人家出身的女子。
当朝臣意识到女官是将无法成为秀女的女儿送到帝王面前仅剩的管道时,父亲找到在宫中当差数月的我。
“尤茵,将这份递补资料送出去。”
我展开卷宗,上头的名字毫无意外写着尤卉。
“父亲,我不能…”
啪——
脸上的麻木,让我脑里一片空白。
“为父叫你做什么,你只管答应,这是为了家族,你该以大局为重,你欺骗父母私自入仕这事,为父已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让你做点事情还想违抗父命?”
“要是做不到,你也别想继续待在宫里。”
父亲留下阴沉的威胁,转身离开,我捂着发热肿痛的右颊,靠着墙慢慢蹲坐在地。
“哎呀。”
一双官靴踩着落叶停在我面前,我抹着泪抬头。
“尤右相好狠的心,这样娇嫩的脸蛋也舍得下手。”
来人背着光,我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被他耳垂上艳红剔透的耳珠吸引。
我骤然迎上高大的年轻男人跟阳光同样明亮炽热的双眸,被他的视线注视,有种晕乎的感觉。
“好漂亮的红珠……”
注意到我因为午后格外刺眼的阳光眯起眼,他侧身为我挡下日光。
我才看清男人的面容深邃,不同于中原血统的轮廓,还有他因为我脱口而出的呢喃有些愕然的双眼。
“不是、小的失礼了,大人您听到的……”
他知道父亲打我耳光,表示父亲要我对文萱院公文动手脚的事已经曝光,我紧张的握紧手中的卷宗,脑中快速思考自己该说些什么请对方为父亲的计谋保密。
“别担心,你就按照尤立的话做,我替你送这份公文。”
“大人您为什么要纵容作假。”
面貌清丽的少女被他的话惊愣。
泪水湿润的双眼清澈的像是初生的牛犊,率直天真的眼神透露着纯粹的疑惑,最初的恐惧戒备已经被抛去天边,轻易地将信任交付给眼前连身份都不明白的男子。
这样单纯的孩子可得拿她怎么办?
男子忍不住发出低笑,伸手揉了揉女孩的脑袋。
“你叫什么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