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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第2页)

此话中的“人”分为三类:一类出生便口含金汤快人一步,荣华富贵应有尽有,却仍在长大以后因贪婪为追求财富而用尽手段;

一类没有赫赫有名的原生家庭条件,比前者更纯粹一些,只是单纯因对优渥条件和钱的向往想尽办法;而还有一类人——

不知何为“生财”,也不知何为“不满”,不同于前两者,只是为了满足基本生存现状而不得不视财如命。

这类人较之前两类没有退路,同人不同命,没钱就约等于两腿一蹬,坐等黄泉。

此类人更像是后半句里的“鸟”,为“食”而亡。可由于生为人类形态,却也被冠以前一句的内涵。若因寥寥几面之缘也将此话用在这类人身上,表现出两袖清风不屑一顾,看似嫉恶如仇实为道貌岸然。

基于以上。

那江面死气沉沉的,栏杆旁站了个像死人一样的人。

芜川晚上是没有路边车的,无论是颠三倒四的上班族,还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国际化大都市旅游的游客。也许摘下巨大的蛤蟆墨镜时会让一些猎奇者多看他们两眼,可更多的时候,只有呼啸而过的尘埃气流被卷起——

然后视线所及的地方,那些路过的车辆笔直地冲进远处移动的璀璨光河里。

但正所谓通天大道宽又阔,世上神人多又杂,偶尔也会有神不隆冬的怪人去瞅一眼跟“好景”八竿子打不到的地方——

芜川西路,国贸大道32区,闻江大桥。

高架桥栏杆边。

水的重心像是被一只巨大的野兽抓住,好像有看不见的吸引人的漩涡。刺骨的寒风吹过也只是下凉水的饺子,江面无一丝波动,那风也瞬间无影无踪。

一只脚抬上来,然后就是另一只脚。那栏杆上冷冰冰的,摸上去一手的湿,那人却毫不在意地双手撑抵在那杆上。

他半个身子都探出来,两只脚踩在那下边的粗栏杆上面无表情地看向那黑压压的江水。

路上行人很少,来往的车倒是很多,但都开得很急,像箭一样毫不留情地从此人的身边几米远的地方呼啸而过,好像再慢一秒都会“被迫“发现此情此景。

栏杆上停下一只灰雀,饶有兴味地看着面前这个看起来要跳江的人。可还未等它仔细观察此人面相,就被这人一掌吓跑。

它围着这人头顶绕了几圈,硬是拉不出什么个好歹来,便无奈作罢愤怒地转头飞走,留下一串咿咿呀呀的诅咒怪叫。

那人又面无表情地定睛看了看那江的中心那片区域,叹了口气,正准备把脚放下来。

“滴滴。”

手表发出两声提醒的整点报时声,十二点了。

听到左手手腕上儿童手表的报时声,他嫌弃又不耐烦地看了一眼,想把这烦人玩意儿丢进这江里。

此人叫顾陪林,刚从他爸那富丽堂皇的“生日宫殿”里出来,喝了点儿酒,没醉却十分机灵地借着嘴里的酒精味借口“不适”先行一步溜之大吉——放任他爹的一干前来奉承的圈内各路集团老总面面相觑,眼睁睁地看着这位富二代少爷一出酒店门就从东倒西歪的状态瞬间变得笔挺笔挺,顺手扶了一个快要摔跌的小女孩之后扬长而去。

顾陪林逃出生天,乐得自在,就在这街上瞎溜达。他向来懒得应付跟他爹有关的那种场合,那些人他一个也不认识,对面其实也不怎么认识他,估计下回在哪个旮旯角遇见了也喊不上号。可尽管如此,那些人却仍一个个十分友善地跟顾陪林聊着“他们认为他喜欢”的话题。这可是难得能跟铭盛集团老总的儿子拉关系的机会,可不得好好抓紧?

以至于在顾陪林无数次看到那一个个笑得过分炙热的脸后,心里都开始产生愧疚感。那些人不知道,顾总和他儿子的关系,其实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么好。

他疏离又礼貌地应付着来来往往的人,可那些人却总有说不完的和他相同的爱好。若不是那些人手中的手提包里人手一份与铭盛集团有关的往来合同,跟这些灵魂知己交谈多了,顾陪林都快信了。

他想起刚才那个年纪都快当他爷爷的某集团高层,一脸慈样地问自己喜不喜欢喝澳洲牛奶,面露慈笑,尾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顾陪林看着那笑觉得莫名渗人,一个“不”字卡在喉咙里喷薄欲出——然而最终仍是保留了成年人该有的优雅和体面,笑着回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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