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李国兴没有结婚证,你们不属于法律保护的夫妻,那房子属于李家,现在他不让你住,你却还占着,这就是非法占用!”
“呵呵,不属于法律保护的夫妻?你们现在说不被法律保护了,那我那五年,在老李家当牛做马你们看到了吗?他们还好意思跟我要卖猪牛的钱?那猪牛就是我养的,我卖了怎样?钱我花了又怎样?村里人都知道,卖猪牛的钱我给我婆婆买了棺材办了葬礼……”
听我说了这些,警察的脸上也闪现诧异的神色。
我猜想,那个惯会演戏的李国兴,还有那个打苦情牌的岳秀秀,必定是早早的在警察面前把我妖魔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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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警察看我还是一脸嫌弃,倒是一旁的老警察面色凝重,看样子也开始转变想法。
“这只是你一面之词,我们还需要查证!”
“村长可以作证!你们可以去问他!”
年轻警察还是不依不饶的“那衣服跟鞋呢?别再跟我说是捡的,这话没人会信!”
“那你要我怎么说才会信?你们也说那些是好东西,我一个农村寡女,吃饭糊口都成问题,有钱买两个鸡腿吃不香吗?全村人都说我是个丑八怪,我就是穿上凤袍,不也一样被人嫌弃……”
我苦笑着,话说到这份上,那年轻警察也闭嘴了。
老警察看了年轻警察一眼,示意他也不要再说下去。
“你说的这些,我们会去查证,但你打人是事实,如果岳秀秀执意追究,你可能会坐牢!”
我就知道会这样,打人这种事儿,先报案的那个,总是有些优势。
而且岳秀秀当时被我扇的有点惨,也能验出伤来,再加上李国兴从旁作证,我这罪大概率是要被定下了。
二十多天前,大夫给我下了最后通牒,我至多还能活半年。
我想过,我可能死在炕上,死在院子里,死在乡间田野里,或者幸福的死在周林的怀里,就是没想到会死在监狱里。
我被扔进拘留所里,一间多人班房。
铁门一开,我看到七八米长的大通铺,从墙这头延伸到墙那头。
炕上齐刷刷坐着一群女人,多大年龄的都有,老的五六十了,满脸褶子面露凶光,最小的也就刚成年,贼溜溜的眼神里带着一丝幼稚。
我进去之后,就靠墙角坐下了,看守人员让我们被送相关守则。
人在的时候,都乖乖背诵,等女看守一走,那一个个就齐刷刷的看向我。
准确的说,是看我这张脸。
我真的谢谢我长了这样一张辨识度极高的脸,只要在人群中,不瞎就一定第一个看到我。
坐在我不远处,一个满脸横肉的女人,咧嘴邪笑看向我“诶,那个新来的,怎么进来的!”
我瞄了她一眼没说话,然后继续看墙上的法则法规。
那人见我不理她,脸上的表情又多了几分狰狞。
她跟一旁的两个岁数小的换了位置,坐在我身边,之后瞪着我活像一只母老虎,像要把我活吞了一样。
“跟你说话呢!你是哑巴还是聋子!”
“不哑也不聋,就是不想说话!”
这次我说话了,但没看她。
我虽然没进来过,但上学时候,我们有个讲政治的孟老师,特喜欢讲局子里的故事。
监狱里的那点破事儿,她一向讲的绘声绘色,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进去过。
她跟我们说,那里面也是个小社会,规则就是欺软怕硬。
你不能在里面好勇斗狠,因为闹大了就真的出不去了,但你不能怂,如果你怂了,就会成为所有人欺负的对象。
我心里害怕,但我想到孟老师那些话,就努力的绷着。
反正我不说,你们也不知道我害怕,我不怂,你们就不知道我几斤几两。
“诶呀呵,还挺拽的?看你这副德行,怕不是把人吓死了,被逮进来的吧!”
“哈哈哈,我看也是,这脸上是啥呀,跟一滩干了的牛血似的……”
“晚上都不敢照镜子吧,会把自己吓死……”
她们嘲笑我,笑我丑,我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这种事儿,从我记事儿起,我上学的时候,我结婚之后,所有人都拿这个说事儿,这不稀奇了,我也早就不当回事了。
等他们笑够了,我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看法规法则。
我记性好,也就看了五六遍,就把大致内容记得七七八八了。
有点口渴,我看到桌上有水壶铁茶缸子,整个过程我都不看那些人。
可能在他们眼里,我真的太拽了吧,终于激怒了这班房的老大,就那个满脸横肉的女人。
“你!你装什么?到这地方来的,可没什么好货!”
我倒了口水,咕咚咕咚的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