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有钱,饭量大,喜欢多买。”
“爱吃不吃。吃的话,记得给钱。”
我咬了咬笔盖,又补上了一句。
“一顿两块,放你桌兜里就行。”
大功告成,我溜了出去。不打算接着蹲守燕鸣山,也不怎么想看他的反应。
饭送了几个星期后,我又开始送水。
燕鸣山跑步的时候喜欢脱了校服外套放在塑胶跑道对面的主席台上,我就买了水放他衣服旁边,用一样有些蹩脚的字体留言。
为了图省事,我干脆直接采用了差不多的话术。
“家里有钱,但喝水量小,买了不喜欢喝,给你了。”
“五毛一杯,跟饭一起给。”
虽说有些大动干戈,但我瞒的很好。没人知道我课间操的时候干什么去了,我对外一致统一口径,说我在体育馆器械室躲打游戏。
我就这么一边躲躲藏藏,一边坚持不懈的送。
燕鸣山也锲而不舍地拒绝。
每隔一天去看,燕鸣山的抽屉都会被清空。或许是把东西送给了别人吃,或许是喂猫喂狗,总之我一直都没见到抽屉里的两块五。
蒋开发现我不对劲的那天,刚好是我准备放弃的那天。
“哪儿去?”
蒋开刚投进个篮,落了地,撩起衣角擦了擦汗,扭头问我。
“马上跑操了,我去躲着。”
他走到椅子边,坐下来,仰头灌水。
“还是器械室?”
我应了声。
蒋开撩起眼,看向了我这边:“昨天大姚他们班调课,体育课换到间操之后那节了。”
“他被叫去器械室搬器材,回来后跟我说,没在那儿见到你。”
我随意道:“我昨天走的早。”
“哦。”他扭了头,我不确定他信了还是没信。
我懒得管,抬脚朝篮球场外头走。我心里还惦记着别的东西,不想和他纠缠太久。
“你最近好像老往A班跑啊。”
我顿住了脚步,有点烦躁。
蒋开总是盯我盯得很细,有时候还要乱管。我不喜欢,但我仰仗他,也说不了什么。
我转过身,冲他笑了笑:“昂,我最近看上他们班一个人。”
蒋开皱了皱眉头:“哪个女的。”
说实话我压根不知道A班有哪几个女生。
“最好看的那个。”
“单霖?”蒋开问道。
“啊,对。”我顺着坡下。
我好像听过这个名字,单家权势听说不小,和蒋家比也有来有回。
不知为什么,蒋开的神色有些不好看。
“少去那儿晃悠。”
本来今天也是我最后一次义务送餐,我倒没跟蒋开纠结这个。
“哦,我以后都不去了。”
蒋开的神色缓和了些,挥了挥手意思让我麻溜滚蛋。
甩开蒋开,我加速往小卖铺赶。
被他绊住有一会儿,我赶到教学楼的时间,比平时都要晚些。
我像往常一样轻车熟路猫到了A班在的那一层,手里的东西抛上抛下,漫不经心地往教室那边走。
“鸣山他一直挺努力的,成绩也特别优秀,每次考试都名列前茅。”
“这一次我们也选了他代表学校参加市里的奥赛,他拿了不错的成绩,有没有想过让鸣山走竞赛这条路呢?”
听见声音,我猛地抬头。
往常空无一人的A班教室门口现在站着三个人。
燕鸣山,年级主任,和一个我不认识的女人。听对话推断,或许是燕鸣山的母亲。
我放轻脚步,迅速闪到了转角处,把吃的喝的通通塞进兜里,靠着墙,躲着偷听他们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