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先以为是他情之所至,可后来即使她神智有些不清醒,也依旧发现了不对劲。
他不让她出声。
祝云时不满地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
“你做什么堵我?”
他垂下头,黑发散在她颈窝,有点痒,他有些抑制,轻声哄道:“现在不行,等回宫后好不好?”
祝云时不明白为什么要等到回宫后,她想了半天,还没想出个答案,就又被抓着脚踝捂着嘴拖入潮水里。
等潮水退去,她累极地闭上眼,感觉到有人绞了帕子在为她擦拭。
但似乎刚闭上不久,额头就被轻轻亲了一口,身侧那人似乎下了榻,随后将她的被角掖好。
“我先回去了。”
祝云时下意识地扯住他,“不准走。”
他浑身滚烫得跟个火炉一样,他一走,被窝便骤然变冷了。
看着跟个小猫儿似的哼哼着不让他走的小郡主,谢星照又想起昨夜,不,或者说是方才的情形。
她醉了酒竟会这样的可爱主动,有紧紧缠住他的热烈。
唯一的遗憾就是,他们不在东宫。
他蹲下。身耐心地轻哄:“好了,天快亮了,我要是再不走,你阿爹会发现的。”
又是阿爹?!
祝云时纳闷地睁眼,抬起酸涩的手,无力地戳了戳他的脸颊。
“你什么时候这么怕我阿爹了?”
谢星照无奈道:“万一他不肯将你嫁给我怎么办?”
“可是我不是已经嫁给你了吗?”
谢星照觉得她这副迷糊的样子还真是惹人怜爱,掐了掐她此刻如桃花盛开的小脸,耐心解释道:“你忘了,我已将和离书给你了,所以眼下我们暂时不是夫妻。等我们回京后,我便立即走六礼,务必在三个月内再将你娶回东宫,好不好?”
提起那封和离书,祝云时的睡意和残余的酒劲登时散了个干净。
她突兀地说了句:“你去为我研墨。”
谢星照一愣,“好,但你要做什么?”
祝云时狡黠地笑了起来:“这你就别管了。”
谢星照狐疑地看她一眼,但还是听了她的话,在她脸上亲了亲后就去为她研墨了。
只见谢星照站在桌前认真地为她研墨,烛光打在他立体的侧脸上,镀上一层柔和的光边。
他这副予索予求的样子,让她几乎难以和刚才那个不知节制的人对上。
虽然一开始是她主导,他似乎也很是得趣,可渐渐的,他就又显露出本性来。
她骨头都要被撞散了。
眼见他研好墨,疑惑地朝她望来,祝云时趿拉着鞋,将夹在书中的一张纸翻了出来。
谢星照瞧着那张被折叠起来的纸,总觉得有些眼熟。
下一刻,那张纸被展开,熟悉的字迹露了出来。
他呼吸一滞:“姌姌……”
是他写的和离书。
她保存得很好,和他交给她时别无二致。
就连落款处也是,只有他一人的名字。
她并没有签上自己的名姓。
也就是说——
他们并没有和离过。
巨大的喜悦如浪潮一般打来,谢星照有些说不出话来,正打算将她揽进怀中。
但喜悦还未维持几息。
下一瞬,只见少女提起笔,朝落款处而去。
谢星照反应迅速地捉住她的手,声音有些慌乱:“你做什么?”
他心中登时七上八下,百转千回。
难道她昨夜只是醉了酒,其实本来并不愿意和他欢。好?
还是说他折腾得太过?
谢星照顷刻判断出来,不可能是第一种。
身体的反应不会骗人,她分明就很喜欢。
那难道是第二种?毕竟她后头确实一直在向他求饶,抱着他的脖子又喊夫君又喊阿照哥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