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北竹拍拍弟弟的肩膀,看向了屋外的天空。
徐长青扫视在场所有人一眼,对许如说:“云师兄他们的行踪,门内谁也不知道。”
“尊者这一去,谁也管不住问心,我们且多多看顾她吧。”
——
雁来月抬手遮在额前,轻声问:“楼煜,你在想什么?”
少年一直低头走在他们身后,此刻被问到,抿了抿唇,嗓音低哑:“师叔不会无缘无故行事,她是真的要杀了……宗主。”
他不想称呼那种人为"父亲",却也无法直呼其名。
那么,琢玉尊者的死,楼纪明是不是真的有所参与?
楼煜这些年,也去过落云台不少次,甚至在那住过。
期间也见过尊者,有时还说上了话。
对于尊者的身体情况,他也有所耳闻。
正是如此,所以楼煜也很不相信那么厉害的人,怎么就倒下了。
楼纪明对于权利的渴望,没人比他看得更清楚。
尊者一死,云掌教不在,代掌教中立,流相门,已是楼纪明的囊中之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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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明明尊者在时,早已不问宗门事,这分明,没什么差别。
雁来月看到少年面上无比纠结,一会儿痛恨,一会儿难过,一会儿不解……
最亲的两个人是仇敌,夹在中间的他,会做出什么选择?
——
金乌西沉,月上中天。
玄英殿坐落于流相门前山的正阳峰上,主殿宽宏大气,常用于进行大典或各种宗门活动。偏殿的客人们已被弟子带去事先安排好的客舍处歇息。
殿中的夜明珠出微光,映照出辛莲的影子。
何天衡晚间便被她赶出去,辛莲的神识早就扩散出去,现在,这正阳峰上,只有她一人。
她再次走到棺椁边,轻轻推开了棺盖。
明光落在男子的脸上,为他本就俊美的容颜镀上了一层光辉。
“不是说日照花快开了吗?”
“师尊,为什么不等我回来?”
为什么偏偏在她唯一一次外出时出事?
辛莲绝不相信这是巧合。
是在避着她吗?
玄英殿内很安静,只有她轻柔的声音回荡。
“有什么事不能亲口告诉我?还要写信?”
辛莲笑笑:“你以为我会看信吗?”
“不,”
“我要你亲口告诉我。”
辛莲一只手伸到棺椁上方,另一手在腕间划开一道口子。
鲜红的血液立刻流出,如线一般落下,却在空中停住。
辛莲催动灵力,以灵力为笔,控制鲜血,慢慢在空中画着。
画得很慢,辛莲额上不断冒出汗珠,仿佛有无形的阻力正在阻止她。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鲜血在辛莲的控制下,已绘出了模样,是个十分繁复的印记。
就差最后一笔了。
辛莲抬手,用胳膊擦擦汗水。
血液鲜红,不断流动,在这样的场景下显得有些可怖。
就在最后一笔即将完成时,
一只修长的手,握住了辛莲绘制的那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