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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东君犹在（第4页）

直到那日，他听见了一道陌生的声音。

他以为又是自己臆想的。

可那怀抱是如此的温暖，让他久违地感受到了光明。

他以为自己终于走到了生命尽头。

原来死亡并不可怕。

它比活着更令人安心。

只是他牵挂的那些人，再也见不到了。

纷乱的记忆如走马灯在眼前闪过，无尽的黑暗后，他再次睁开眼。

就听到了一阵浅浅的呼吸声。

他听了许久，才敢伸出手去试探。

他看不见，神识也早被摧毁，只能像一个真正的瞎子那般去触摸，去感受。

即便看不见，直觉却告诉他，眼前的人，是姜书瑞。

众人又浅浅聊了几句，就让云行舟继续休息。

离开了房间，念七壬扶着辛莲走。

她的双脚已经慢慢长出来，只是走路还不稳，不用人扶也勉强可以，只是念七壬执意如此。

辛莲一边走一边抬眸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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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视线落在脚下，微卷的眼睫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白皙的皮肤在阳光的照耀下隐隐闪着光。

“怎么这样看我？”

辛莲看了许久，念七壬终于注意到，笑着问她。

他唇角勾起的弧度是那么熟悉，早已伴了辛莲无数个日日夜夜。

此时，回廊上，只有她们两人互相注视。

何天衡几人还在院子里说话。

辛莲默默注视他，细细看他的眉眼。

念七壬的相貌是那么陌生，可他却又是那么熟悉。

辛莲沉沉看了许久，也不开口，只是这样看着他。那沉静的眼眸仿佛一池清泉，无论什么，在她面前，都无所遁形。

念七壬看着看着，就意有所感。

一切，尽在不言中。

一阵微风拂过，两人衣衫被吹动，出猎猎声音。

可此刻，他们两人，心中皆是彼此，什么都听不见了。

“……师……”

辛莲终于开口，可她只吐出一个字，那只修长的食指便竖在她唇前。

念七壬微微一笑，抬手指了指天。

“嘘！不要被它现！”

院子里的声音消失，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念七壬朝辛莲眨眨眼，他收回食指，一手背到身后，露出一个如沐春风的笑容。

三分惬意，三分风流。

“莲莲什么时候现的？”

这样的姿态，众人太熟悉了。

姜书瑞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念七壬。

已经两年多不曾思考的大脑终于开始转动。

这一颦一笑，这一举一动，早就烙刻在他们心中无数年。

辛莲艰涩地吞咽一下，眼圈渐渐红。

她沉沉盯着眼前的人，一刻也不敢眨眼。

“……很早……”

在他每次饮酒的时候，在他每次笑的时候，在他给自己束的时候……

那些他自己不曾注意的每个小动作，都模糊了辛莲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