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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日起,我开始学着做个透明人。
哪怕叶明珠屡次来挑衅我,我也一副木木的样子。
渐渐地,继母和叶明珠觉得无趣,不再理会我。
于是我又学会了钻狗洞。
我每天在鸡打鸣前就钻出去,一路跑到国子监蹭课听。
四书五经君子六艺插科打诨胡吹牛批。
逮到什么就听什么。
从起初什么都听不懂,到后来咂摸出一点趣味。
最后我胆子越来越大,开始偷溜进藏书阁找书看。
直到有一次,我不慎碰倒烛台,火星子瞬间点燃书页。
我吓呆了。
就在这时,一只手从背后伸过来,替我扑灭了火。
“小丫头,仔细燎到你那漂亮脸蛋儿。”
我本以为藏书阁无人,这一声吓得我直接蹦了起来。
转身,一个穿着黑衫的夫子正笑眯眯地望着我。
我警惕后退:
“你是谁?”
那夫子不紧不慢:
“你不是来听过我的课吗?不认识了?”
我愣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
“你是薛颂?”
薛颂大名,如雷贯耳。
他是个文人,却被当今圣上引为知己。
许他自由进出皇宫,又下旨允他“口无遮拦百无禁忌”。
圣上曾在宴席上,亲手替他割下一片烤鹿肉:
“薛颂,满朝官职随你挑,入朝来罢。”
薛颂不假思索:
“我胆小如鼠,不敢入朝。”
圣上握着割肉的刀,在半空随手一挥,玩笑道:
“谁敢欺你,朕替你撑腰。”
薛颂抱着坛子烂醉如泥,吐字不清:
“那就更不敢了。
“帝王挥刀,刀刀见血。”
说完,他放下坛子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