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一家子爽快的同意了。
今日,梅厚朴并未现身于拜师宴。众人都在猜测,知道他与梅老素有嫌隙的倒也不奇怪。
不知内情的,自然是众说纷纭,不过一致认为,莫非是他不愿梅老收沈梦瑶为徒,所以赌气不来的?
就连沈梦瑶自己,心中也是暗自嘀咕。她倒也毫不掩饰。
待众人散尽,梅老带着徒儿去了他自己睡房外间。
她径直询问师父:“师父,您儿子今日没来,莫不是他不愿您收我为徒,恼怒之下才没来呀?”
“傻孩子,你多虑了,他已经好几年没来过了。这事与你无关。”
梅老怕她胡思乱想,自己家那点事她迟早得知道,从别人口里知道。
他索性将他们爷俩之间的过节,一五一十地告知自己的徒儿。
“运动刚开始,赵阳和李丽告我,哦!赵阳是另一个徒弟,李丽是梅厚朴媳妇。”
“我被打成臭老九。李丽不知道怎么跟厚朴说的。整件事她都是无辜的,无意的。厚朴那个傻货竟然相信了。”
“最后她们离婚了,厚朴说他们商量好的为了孩子。哼!傻子才信。就是为了哄骗厚朴扯的幌子。”
“当然,后来局势愈严峻,我为了他们母子俩好,便与你师母离婚,尽量不牵连他们,”
“然而,世事就是难料,他妈就在那几年撒手人寰。他又怪我离婚,说我医术高,他们跟着我或许她妈就不会离世。”
“他不知道,我在乡下被整的像死狗,都没尊严可讲。那是人过的日子吗?他妈恐怕去的更早。”
“没有保护好你师母,我也很痛心。”
沈梦瑶看师父很痛苦的样子。上前牵住他的手。“师父这件事不怪你,要怪也就怪这次运动的制造者。是他们丧尽天良给大家制造了这场灾难。”
梅老冲徒儿笑了笑,就是那笑里有凄凉。
“运动过后,我得以回京城,恢复所有职位。亦深得领导器重。她媳妇又想与他复婚,我自是断然拒绝。这女人显然不是善类。”
“他那个耳根子软的,女人给他吹了耳边风。人家说当初是为了保护孩子才离婚的,他信了个十成十。”
“我一眼看穿了女人的伎俩,她就是蛇蝎毒妇。用花言巧语迷惑了厚朴的心。躲在厚朴背后兴风作浪,搅得家宅不宁。”
“我亮出李丽这些年作恶的铁证,没想到啊!那个蠢儿子被人灌了迷魂汤,对我的话充耳不闻,执意要与他的白月光复婚。我索性不管,任他去了。”
“不过我有言在先:有她没我,有我没她。倘若他执意要与那女人一起过,那咱爷俩便恩断义绝,他当时就不管不顾的带着女人和孩子走了。”
“你说这是儿子做的事?仇人还差不多。几十年的父子情,薄如纸啊!……”
“这几年他们也回来过,起初我还生气着呢!没搭理他们,让他们滚了。”
“后来逐渐地,我虽未松口让他回来,但他们来了我也不再像从前那样生气。”
“渐渐地,他们见我态度有所缓和,就借着我的名义在外面为非作歹,欺压良善。我积攒的那点功德,都被他们败得精光。”
“原本打算让他们回来的计划也只能暂且搁置。我向外界宣称,梅厚朴和李丽的所作所为与我毫无关系。”
“谁知他们竟然恼羞成怒,找上门来讨要说法,还大言不惭的让我给梅轩走后门,找清大校长说说,他想去清大读大学。”
“那是什么地方,国家数一数二的高等学府。他那成绩我丢不起那人!”
“你要是差那么一丢丢,我去求求人还好。成绩差的很,连个大专都没考上。我都不知道这张老脸往哪里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