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好像导致他变成现在这样的也是这件事。
解铃还须系铃人吗?
弥漫在耳廓的只有彼此的呼吸声和雨声。
秦桑一脸严肃,像是老师上课划重点一样,着重再向他强调并重申一次:“真是我最后一次问了,你实话实说。如果你说不是,我就真当做你不生气了。”
甚至还顺便好心给他递了个台阶——毕竟他这人嘴实在太硬了,真要他突然又反悔承认估计和杀了他差不多,和他认识这么久了,她怎么说还是多多少少对他有点了解的吧?
两人无声用眼神对峙。
一个坚毅如岿然不动的磐石,一眨不眨;一个在这种目光的逼视之下越来越动摇,不住颤动,甚至如同长久直视太阳一般艰难,有想要躲闪开来的趋向,否则所有的阴暗都将无处遁形,彻底曝露在阳光之下。
周沉也顺着自己的本能垂下了眼睑,将目光从她漆黑的瞳孔挪开,落在她小巧的鼻子和粉嫩的唇上。
不看着她的眼,他似乎就多了一分开口的勇气。
踌躇许久,被推翻又重新建立了无数次的心理准备,他艰难地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才轻声开口:“如果我说是呢?”
终于听见周沉亲口承认——虽然用的还是假设和疑问句,但勉勉强强算承认了——秦桑心中一直悬着的大石随之落下,从刚才就一直紧绷着的身体也放松了下来。
妈呀,怎么让他承认自己就是生气了就这么难如登天呢!
她居然还这么紧张不安又是怎么回事!
秦桑脸上的表情一变,所有努力装出来的严肃烟消云散,改为一个很是松弛又轻松的笑容,用一副很是理所当然的口吻轻笑着说:“那我就哄你啊!”
周沉被她这意料之外的回答给当头打了不轻不重的一棒,搞得他懵在了原地。
看她洁白的牙齿,勾起的唇角,愣愣地不断眨眼,似是没反应过来她的意思。
他没有想过多少种可能,但在那些没想过的可能里,也绝对不会有此时此刻的这一种。
但无论如何,他都得承认,在她毫无顾忌和犹豫地说出那句她认为就该这样的话后,原本像是被各种他自己制造的垃圾和废品给塞得沉甸甸的心脏,顷刻间恢复如初,变得空无一物,甚至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好像暗戳戳用小针在他的心上戳了无数个小洞,让那些郁结的情绪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宣泄流出地方。
如同此刻的天气,乌云终于让雨水落下。
心脏变得软绵绵的,像一团毛茸茸的棉花,一颗整理好的毛线球,一套被太阳曝晒过的被子。
情不自禁地,看着秦桑的嘴角,他也勾起唇笑了笑。
秦桑见状,感觉那个让她熟悉的周沉又回来了。
果不其然,刚思及此,周沉就撩起了眼皮,眸子里已经没有那么多的阴晦和压抑。
他终于又能够直视她,问:“那你打算怎么哄?”
“额……”秦桑说归说,但其实压根就没想好怎么哄。说得有多理直气壮,此刻内心就有多虚。她的眼神左右飘忽起来,哪里都看就是不看周沉,刚考完试费完脑细胞的小脑袋瓜此刻还要飞运转,想想要怎么哄人。
主要是她的经验也有限,能想到的办法并不多啊!
唯一能想到的请周沉吃饭还是从周沉那里抄袭来的。
用他的方法哄他是不是太没诚意了?
“唔……”思忖许久,她才支支吾吾道,“要不……要不……”
要不了两次都不知道要不什么。
周沉便替她把话给补全了。
“你让我打你一下吧。”
秦桑:“……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