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差一步,只差这一步啊,便能将那暗处之人连根拔起!”
话语间,她忽觉一阵天旋地转,体内寒毒似被这怒火与绝望勾动,气血翻涌,双腿一软,直直往后倒去。
影风眼疾手快,赶忙扶住谢淮钦,呼喊着“郡马,郡马!”
可谢淮钦已然昏死过去,面色惨白如纸,唇色乌青。
影风心急如焚,背起谢淮钦,借着夜色掩护,避开残余守卫,寻路返回郡主身边。
郑吣意见此情景,急命亲卫快马回城中寻城中名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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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良久,亲卫才满头大汗、火急火燎地拽着城中一位颇有名望的老大夫赶来。
那大夫气喘吁吁,不及歇脚,便被影风一路拽着,踉跄进了屋子,引至谢淮钦榻前。
老大夫定了定神,目光一落在谢淮钦身上,眉头瞬间紧皱,那皱纹似沟壑般更深了几分。
他凑近细瞧,见谢淮钦面色惨白如纸,嘴唇泛着青紫,身子还不时不受控地微微颤抖,似在强忍极大痛苦。
“这郎君怕是中了毒,看这般寒虚,怕是寒毒。”
大夫边说,边神色凝重地摇着头,言语间满是笃定。
言罢,他赶忙将身后药箱解下置于桌上,双手利落打开箱盖,一阵药草混合的独特气息弥漫开来。
他从中取出一方素净脉枕,轻放在床榻边,走到水盆旁,净手拭干,抬手捋了捋斑白胡须,凝神静气,正欲探手为其把脉诊察。
不料此时,谢淮钦似被体内寒毒狠狠噬咬,猛地惊醒来,双眼满是惊惶与痛苦,血丝密布。
见大夫伸来的手,她像只受惊的困兽,急收起手臂,身子蜷缩成一团,死死抵住床榻内侧,床帏簌簌抖动。
“不要碰我!都出去!”她嘶吼着,嗓音因寒毒折磨而沙哑干裂,仿若困于冰窖、濒临绝境之人,周身散着拒人千里的暴躁与恐惧。
郑吣意与众人皆是一愣,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了一跳。大夫手悬半空,尴尬又无奈,求助般望向郡主。
郑吣意轻咬下唇,神色忧虑,目光在谢淮钦扭曲的面庞与大夫间游移,旋即对大夫轻声说道:
“那你出去吧。”
“你们通通都出去,这里留我一人在这陪着郡马。”
众人鱼贯而出,房内只剩郑吣意与谢淮钦。
郑吣意柔声道:“谢淮深,是我,别怕,大夫是来救你的。”
说着,缓缓靠近,伸手欲抚其背,却被谢淮钦下意识挥开。
郑吣意也不恼,眼眶泛红,仍温言细语:“寒毒虽凶,可咱定能寻法解了它,你且安心,我必不会弃你不顾。”
谢淮钦意识混沌,寒毒似无数冰锥在血脉穿梭,他痛得额头汗珠滚落,浸入被褥。
可郑吣意声声呼唤、句句关切,终像微光透进黑暗,他身子颤抖渐止,目光有了些许清明,望着郡主,干裂嘴唇嗫嚅:
“我……我怕这寒毒伤人,更怕……功亏一篑,让那恶徒逍遥。”
郑吣意握紧她手,让她放心,自己定会找人解此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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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寒毒仿若一头蛰伏已久、择人而噬的恶兽,趁着间隙稍歇,却仍在谢淮钦体内隐隐躁动,好似下一刻便要再度张牙舞爪、撕裂她的每一寸血肉。
她虚弱地倚在床榻,丝凌乱地散落在枕边,衣衫被冷汗浸透,紧紧贴在后背,每一次轻微呼吸,都似拉扯着脏腑,带来丝丝缕缕寒意与钝痛。
意识于混沌和清明间飘摇,往昔那些提心吊胆的日子在脑海走马灯般闪现。
朝堂之上,她初入时,每一步都如踩在刀刃,生怕步伐轻飘失了男子的沉稳,开口议事,要刻意压低声线,将嗓音磨砺得粗粝沙哑,可又得拿捏分寸,显出几分才略,不被群臣小觑。
与同僚宴饮,酒过三巡,众人随性洒脱,她却只能浅酌,借口不胜酒力,实则怕酒后失态、泄了女儿真身。
如今这要命关头,寒毒不仅折磨身子,更似要扯下她苦心伪装的“面皮”。
忆起大夫那探来的手,她心瞬间悬到嗓子眼,后怕如汹涌潮水。
要是被诊出女儿身,圣威一怒,谢家定是灭顶之灾,双亲年迈,本盼着儿子(女儿扮作的儿子)建功立业、光宗耀祖,却会被囚于深牢,在惶恐绝望中苦熬余生。
邻里乡亲鄙夷目光、街头巷尾恶毒流言,会像脏水泼向谢家,百年清誉毁于一旦。
“不行,绝不能败露!”她在心底嘶吼,指甲狠狠掐进掌心,借这刺痛攥紧最后一丝清明与倔强,寒毒肆虐又何妨,定要熬过这关,守好身份,护家人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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