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司君意义不明地笑起来。
只是错在哪了,这人又不说了,还缠着阿蛮说自己头疼,所以要他继续揉揉。
……这话说出来,他自己不难受吗?
揉揉!
哪个大男人会这么说?
阿蛮就不会这样。
身为大男人的阿蛮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又开始给少司君揉揉,就算后来少司君埋在他膝盖上睡着了,他也一动不动,让他安生睡了半个时辰。
陪着少司君睡的时候,阿蛮靠坐在床头无意识地望着远方,许是心里惦记着方才的对话……染血的花……
少司君是梦到了那一次吗?
阿蛮被派去宁兰郡,是为了一个任务。
主人要一个人的命。
也要他府内的一件东西。
只是这个人很怕死,出入的时候身边总是围拢着不少护卫,而府邸更是日夜都有奴仆巡逻,几乎是无孔不入。
可只要是人,就会有破绽。
阿蛮到底是完成了任务,只是付出的代价也不少。
他的身体本就没有将养好,强行提刀与人厮杀后,再踩着月光回去时,每一步都觉得虚浮。
……东西要收好,等日子到了再呈交……他身上的血气太重了,得清理一下,不然会被司君发觉……
想到司君,阿蛮挣扎出一口力气,到底是将血衣与其他的东西都处理干净。
等回到住处,天已是蒙蒙亮。
啊,连呼吸都在疼。
阿蛮轻手轻脚地推开院门,他不想吵醒司君。
可是司君就在小院中。
阿蛮一眼就看到了那人蹲在院子里的背影,他仿佛是在看花,是那么专注,专注到了根本没有发现阿蛮的到来。
只看司君身上的痕迹,便知道他一宿都没睡。
阿蛮一惊,急急走过去,就连气血浮动也不管:“你一夜都没睡吗?”
蹲在花丛里的司君仰起头,那张漂亮的脸上面无表情:“这就是你想说的第一句话?”
阿蛮先是一愣,继而迟到的心虚开始翻涌。
“我只是……”
“味道。”司君含糊而快速地带过,“血。”
“什么?”
“是一朵红色的花。”
司君越过阿蛮,摘下了他身后的一朵花。
司君有时候说话就是这么没头没脑,阿蛮早就已经习惯。可在看到司君手里的花时,他还是不免汗津津。
司君手里的,是一朵染血的花。
花上,有阿蛮的血。
有阿蛮的味道。
司君将那朵花凑到唇边,似是在亲吻,却在下一瞬露出森白的牙齿,将那朵娇嫩的花嚼碎吞下。
他这么做的时候,那眼睛还在无比专注地看着阿蛮。
冰凉的,又似乎有着漆黑的火焰。
咕咚——
阿蛮不自觉咽了咽喉咙,总觉得司君在吃的不是花,而是他的血肉。
后来发生的事情,阿蛮有些记不清了,好像是他被面无表情的司君拖进屋子。原是他的后背有他没有发觉的伤口,所以根本没有处理。
那件新换的衣裳已经兜满了血,在进了小院后,就开始淅淅沥沥地滴落。
司君说,整个屋子都是阿蛮的味道。
那时候的阿蛮以为司君在说的是血气,如今想来,他说的从来都是实话。
对于少司君而言,那时候破裂的伤口,当真是赤|裸的诱|惑。
…
少司君的头疾时而发作,一旦发作起来,这人心情就不好。
据说往常少司君不高兴就会外出,遇到不长眼的刚好能顺手给宰了。可现在的少司君却是一直窝在王府不出去,整日就知道折磨阿蛮。
阿蛮被他缠得实在是没辙,想起他有段时间总会外出跑马,就建议少司君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