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继位大典,光明精灵一族举族欢庆,对边境的防守便松懈了些。
暗夜精灵一族趁此机会一路杀到了生命树下。
老精灵王年迈不擅战斗,于是墨染便接下他的长剑,与那带兵的暗夜精灵王战在一起。
她虽天赋惊人,可也未曾完成继位大典,得到生命树的馈赠,再加上比那暗夜精灵王小了几千岁有余,便渐渐落了下风。
可那位精灵王却走神了。
曾经的王储,现在的精灵王,看着那张熟悉的俏脸,不由恍惚,隐约间似乎看见了那被自己一剑穿心,消散于天地的,曾经的爱人。
她就站在那,目光哀切的看着他。
恍惚间,心口一疼。
那张与她有七分相像的面庞上有着一双清凌凌的眼睛,素手握着长剑送进他心口。
那双凤眸冷冽无情,像极了他。
暗夜精灵王一掌将墨染掀飞,捂着心口,灵力翻涌间血肉逐渐愈合。
他看着墨染的眼神变了,一开始冷冽的杀意中揉进了复杂的恍惚,可杀意只是弱化,并未消失。
墨染知道这就是她生理意义上的父亲,看他眼神变化就知道他认出了自己。
可杀意没有消失。
这就证明他是爱她母亲的,可爱她远不及爱自己。
墨染知道,这人为了他的大业,一定会杀了自己。
于是她再次提剑杀了上去。
这一仗打得天昏地暗,两族皆死伤惨重,就连生命树都差点被殃及。
老精灵王为墨染挡了一剑后,与暗夜精灵王同归于尽,消散于天地间。
两族争斗差点把自己斗得灭族,于是吓得赶紧签了五百年的和平协定,暗夜精灵族的残兵败将灰溜溜的跑了。
墨染一边养伤一边带着人修复战斗对光明森林的伤害,族中全部事务都被她接手了,百年后再一次举办了继位大典。
这一次的大典十分顺利,生命树赠予她力量,让她在空管局的评价从[天赋惊人的王储]变成了[战力排行榜上排名前百的精灵王]。
可也就是大典过后,她现她暗夜精灵血脉的封印松动,她想都没想就将那点异动压了下去。
可百年间,异动愈演愈烈,终于在百年后的某一天,她没压住,封印被冲破了。
当看到镜子中那与她一模一样却满头黑的人,墨染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我的天赋居然这么好”。
镜中人说她叫墨娆。
镜子里那张明明清冷却尽显妖娆的脸上写着明晃晃的恨意,暗红色的眸子盯着她看了片刻,厌恶又带着嫉妒的说,“就为了这么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压了我这么多年,看来你也不怎么样。”
墨染不懂她为何会生出这些情绪,只知道她二人同根同源,力量相当,她奈何不了她。
可是她也从那波动的情绪中知晓墨娆在乎的是什么,只是勾起唇角,清清冷冷的道了句,“我不会让你染指我的灵台,也不会让你在白天用这具身体。”
她纯白的灵台若被墨娆污染会走火入魔,而且白天她还要处理族中事务,没有分心的时间。
而且光明与暗夜两种血脉正好对应着白天黑夜,白天墨娆翻不出什么水花,晚上墨染也拦不住她。
明明是正经解释,可从墨染嘴里说出来就变了味儿,听到墨娆耳朵里就成了挑衅。
墨娆气坏了,指着墨染的鼻子破口大骂。
墨染只是靠在椅背上淡定的看着她,慢悠悠的喝了口茶,淡淡的笑,“你我一体,你骂的……”
话说一半,可接下来的半句话没有悬念。
墨娆更生气了,打碎了镜子,一到晚上就压过墨染的意识占据了身体,在屋子里好一通打砸,然后出去兴风作浪。
说是兴风作浪,可这森林中没有浪花,她就用实力杀出片血雨腥风。
不过几年,精灵族就快死绝了。
抓不住凶手更让人恐惧,于是全族上下一片惊慌,流言不断。
而墨染作为精灵王,当其冲受到了波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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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述)
我从小就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活着。
我要好好的活着。
老精灵王自称我的外祖,他那满脸的褶子堆满了和煦的慈善,那是一副很慈祥的面孔。
他对襁褓里的我很是慈祥怜惜。
可是我知道,这慈善怜惜不会放在死敌身上,更不会放在拥有毁了他王储的暗夜精灵血脉上。
他早晚会意识到我是个异类,并且收回那仁慈的,放我活着的决定。
从我有自主意识的那天开始,从我开智的那一天开始,我清楚的知道他对我的怜惜一天天变少,杀意越来越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