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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第1页)

“别想了。”他仿佛像看穿我一般,眼神炯炯有神:“这是治感冒的。”

我被那沉郁的、好像带了完美混响一般的声音弄得更迷惑了。一秒钟后,我从他手心里拿走了那颗小药丸,顺着水果断喝了下去。

然后?

亲爱的朋友们,没有然后了。因为,然后我连刚才是不是10086发来的短信都没能看,便只觉一阵困倦,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就这么一整夜。

所以我今天一整天都没有更新文。

当然,这是在我醒来以后才意识到的。最惊悚的是,我竟然一夜都没有做梦。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射进来的时候,我终于惊醒了,猛一下从病床般的床上坐了起来。很好,头没有剧痛,我的感冒压下去了;还有,我什么都没穿,但是这个不重要……还有,我昨天没更新,等会要回去补;最重要的是,我真的一晚上都没做梦啊!

我已经不记得了——无梦的睡眠是什么时候?几年以前?十几年以前?

从我开始写文或者有写文的资质以来,我每夜都在梦里的不同情节中,每一个梦都像是巨大的电影或者闯关游戏,还有梦中梦,梦中梦的梦中梦……我还在梦中和我的傻儿子陈聿哲谈天,他总是喊我笨蛋爸爸,真是养儿不教——每天醒来,我的精神都非常疲倦。这是身为作家脑细胞过于活跃的代价,有时候我经常怀疑自己会不会在某个噩梦中死去——我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震动,因为我竟然就这样安眠了!

我从被子里跳了出来,裹上一条被单,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不管怎样,我该离开了;我还要去感谢大强哥,感谢他这凌波丽般的屋子里的安神气场。

房子很大,格外空旷。但我还是迅速找到了他,他坐在一间大屋子里,屋子里只有大大的电脑桌和电脑椅子,他正在喝一杯牛奶什么的做早餐,远远的,从高高的天花板侧边,牵过来一条长长的网线插到背对着我的机箱插口里——这场景看起来可真科幻。

我走过去,轻轻地开口:“那个,强哥……”

“你就这么喜欢到处乱勾搭人?嗯?”他抬起头,望着我,神情冷漠地说。

啥?!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

然而,不用我继续问,我一抬头看到他的电脑,便只觉自己的血液凝固了——我去那不是我的微博吗页面!阿西bug!虽然我视力不好,但那个热带雨林里的悲催的小晴头像我绝对不会忘记!还有那用来恶意卖萌的粉色背景版式!

此时我不知道,如果我能凑近一点,就能看见我最后一条更新的“求包养!”微博那里,跟着疯狂的转发量和更为彪悍的评论!

“哪能啊黄总,多交朋友好办事不是。”我陪着笑,诚惶诚恐地说。

他的脸瞬间就垮下来了。垮得我心惊胆战。

“你就过得这么艰难?”他继续咬牙切齿地说。

太难看了,我想,这多帅的一张脸啊……给歪成这样。

“你就过得这么艰难?啊?!”他提高音量,“我们站的作者,年收入不低了!要像你这样卖得难看的么!”

糟了!我心中大惊——莫非是因为我果真写得过于黄暴,离步慕容笑笑生后尘不远了,公安机关给老板施压了么!难道我要被跨省了!——不对!牡丹花下死的黄暴比我多多了!他都没被抓难道我这种内涵小说的作者能被抓吗!内涵……难道,难道就是因为内涵?!我的心不断往下掉,满脑子都是读大学时候的事,那些敏感词敏感词和敏感词,难道我是因为写了高干这个题材所以步《天上人间》后尘……

他见我完全陷入惊恐之中而没能理他,只有气呼呼地大吼了起来:“你就过得这么艰难?啊?!天天求包养!你求个p的包养啊!”

我完全被震聋了,呆呆地立在原地。我说过什么了?我干过什么了?

“算了,你走吧。”他自顾自地吐了口气,把我赶出去了。

生活,永远在为你表演着更为下限的戏剧。你不知道它何时刷新——但如果,你的生活像我这般混乱茫然的话,你很快就会看到的。

我抱着我的电脑,头脑一片空白地回到了家。隔壁那位ho男的女朋友来了,她穿着入时,声音甜美,头发打理成最新一季流行的模样,一看就知道是北京那些无处不在的小白领;她穿着她男友的大拖鞋,笑嘻嘻地把钥匙递给我,和颜悦色地说:

“林先生回来了?昨天有人来把你家水管修好啦,托我们把这个钥匙还给你——喏,你进去看看少了什么东西没有。”

她的男友在她身后站着,一脸魔法师们看着就想打的傻傻的笑容。我情绪低落地接过钥匙,低头说了声谢谢就走进门去了。我有种预感,这种预感是由过往经验得出的:每当他这位女朋友周末来我的邻居家过夜时,一到午夜十二点,我的卧室隔壁就会响起诡异的声音,这种声音主要由女性的嘶喊和床板的震动组成——世界上所有晒幸福的情侣都该去shi一shi!

屋子里静悄悄的,连人来过的痕迹都没有。当然,它也空荡荡的,只有几件上一任房客留下的家具——哦,好像我在这里真的没有什么东西,除了我的电脑。

房间里唯一的声音来自客厅墙上的挂钟。它很老了,也许是1974年留下来的,秒针吱吱呀呀的走,一边走一边对我摇头晃脑地说:“小黄瓜,你真是个笨蛋。”

我蓦然被惊了一下。刚才的声音不是我儿子陈聿哲的声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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