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你还是太善良,有些人就是那养不熟的白眼狼,你对她再好再亲如姐妹,她还是会被权势与财富诱惑。
趁现在未成大患,早些处理了也好。”
夜流烟坐在床边柔声劝慰,看向门口的眼睛里却泛着冷意。
一个丫鬟,哪怕是有点姿色与本事,也不配与苏姐姐争。
有皇兄出面正好,省的脏了嫂嫂的手。
苏清欢并不清楚,夜流华到底是怎么处置幻音的,但直到要用午膳时,太子殿下才回到东宫,身边跟着诗雅。
“清儿,以后便让她跟在身边伺候吧。”
“幻音她、还好吗?”
夜流华目光复杂的看向她,他认识的琉璃宫主肆意潇洒快意恩仇,有话直说有仇当场报,从不是这样畏手畏脚的性子。
似乎从嫁给他的那日起,苏清欢便收敛了所有真性情。
她做事开始瞻前顾后小心翼翼,似乎生怕自己做的不好,会让他这个夫君没有颜面。
她收敛自己所有的锋芒,几次不惜自伤,却只为保全和维护自己的太子威严。
婚前验身是,祭天大典是,远赴狼山是,深陷雪崩是,就连退让神女也是。
这桩桩件件,即便没有十分真心,也至少有个七八分。
否则,哪个女人会为一个毫无感情的男人,几次三番做这许多事情。
烟儿说的没错,青翎与北冥已是过去之事,他该怜取眼前人,不能等到来日她伤透了心,再去追悔莫及。
他应该好好待她。
这是他的妻,他的清儿。
“清儿放心,孤只是将她送去掖庭局好好反省己身,定不会伤她性命。”
掖庭局。
听到这个地方,苏清欢顿时不想再继续问了。
这的确,是个折磨人的好地方。
就是可怜了轻尘,要陪幻音一起待在那臭气熏天的地方。
见她沉默,夜流烟只以为她还在担心,便招了诗雅过来,主动岔开话题。
“嫂嫂,诗雅之前就是东宫的大宫女,做事妥帖沉稳,皇宫各处主子她都熟悉,想来能帮嫂嫂处理不少琐事。
皇兄舍得将她给嫂嫂,可见是对你用心了的。”
苏清欢感激的笑笑:“多谢夫、殿下。”
“清儿,日后不论在外还是在宫里,你想唤孤夫君便尽管唤。无需理会旁人。”
苏清欢眼睛一亮:“可以吗?”
夜流华点头:“自然。”
转头又丢给夜流烟一个“刚才说的不错,会说就多说点”的眼神。
夜流烟备受鼓舞,转头拉着苏清欢入座,一边指挥诗雅布菜,一边口若悬河的讲起了今日的祭神大典。
当听夜流烟讲到险些被头牛撞上,大白横空出世救了她的那段时,苏清欢突然筷子一放,饭也不吃了。
“嫂嫂,怎么不吃了?”
几人疑惑看她,却见苏清欢忽地一把将夜流烟抱在怀里,哄小孩似的轻轻摸着她的脑袋。
“烟儿真勇敢,当时情况那么危险,你都没退缩,很厉害。不愧是我北冥最最厉害的流烟公主!”
夜流烟今日听到了许多人高呼赞扬她是神女的声音,却不曾有人真的看见她的害怕与软弱,更不曾有人因此而夸她厉害。
所有人都觉得,她是流烟公主,享受着北冥臣民的供奉,便该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便该为臣民奉献自己的一切乃至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