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年似乎浑然不在意颜花朝的话,仍旧是认真的看着应不染,一字一句的重复着:“你该去礼学了。”
应不染蹙起眉,心里莫名有些乱:“听到了听到了,你走吧,过两日我便去。”
江知年没有说话,也没有因为应不染所表现出来的厌烦情绪感到愤怒。
他只是就这样,淡淡地看着应不染。
“那两盆牡丹,我托舅父自南疆寻来,你带走吧。”
江知年闻声,低头看了一眼娇艳盛开的牡丹,并未有什么动作。
“我不喜欢。”
应不染一哽,下意识看了一眼那江知年脚边那盆牡丹。
明明知道他会拒绝了,应不染心里还是控制不住的疼了一下。、
江知年不要她的东西。
小到果子点心,大到金银玉石。
他统统不要。
后来她便把东西给孟学士,然后让孟学士以他的名义相送,江知年才接下。
两世来,江知年唯一一次愿意接受她的东西,就是那方自己遗落的帕子。
应不染以为江知年不过是来传达学士的话,压根不关心她究竟会不会去礼学。
谁知道江知年竟然转身走向一旁雕花红木椅上,一屁股坐下,闭目养神。
应不染:。。。。。。。
应不染暗自翻了个白眼,全然不管江知年做什么,自己转身去侍弄那两盆牡丹。
这两盆牡丹,说是送给棉儿,其实是想借棉儿的手,送到木松手里。
一炷香燃尽,看着仍旧神色自若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的江知年,应不染有些坐不住了。
她不想再跟江知年掰扯这件事儿,也是刻意不去礼学,她不想让江知年感觉到自己还喜欢着他。
应不染放下铲子,深吸一口气,尽量平静下来自己躁动的心。
江知年这人心思缜密,很多情绪不表现在脸上。
他不能对江知年做出什么过于亲昵的举动,也不能说一些担心或者关怀的话。
否则,就凭江知年的智商,他一定能猜出来两人欢好那晚,不是遭人陷害,而是她将计就计的胆大妄为。
想到这儿,应不染再度拿起铁铲,唤来棉儿拿了新泥和花盆,一心一意的给这几株牡丹换盆。
不过片刻,两盆牡丹便换好了,她吩咐棉儿唤来两个小宫女,先将两盆送往东宫。
然后继续侍弄要送给母后的两盆。
等应不然侍弄好最后两盆牡丹后,棉儿忍不住赞叹一句:“殿下,这两株比先前四株盛开得更加旺盛,花苞都多了许多。”
应不染“嗯”了一声,看也未看江知年,把铁铲一丢,看向棉儿。
“你带回寝室好生养着吧。”
棉儿惊讶的瞪大双眼,一手指着自己,满脸不可置信,:“殿下是将这两盆牡丹送给奴婢?”
应不染拍了拍手上沾染的泥土,点头应是。
棉儿兴奋的跪在地上,“写殿下赏赐。”
那磕在地上的声响,沉闷且响亮。
应不染一挥手,把人差出去。
空气中渐渐挥散的花香,让房间内熏着的香,味道更显浓郁。
江知年却连眼皮都未翻,安静地坐在椅子上。
让应不染有一瞬间的恍惚,江知年该不会是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