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奇埋在案例中,嗓音闷闷地回答。
厉尘澜坐在椅子上,盯着睡衣透出的线条流畅的背脊陷入沉思。
他发现一个有趣的事,
情绪稍微紧张一点,心声就变得少了起来。
就像刚才,
明明瞧见江奇的耳根都红了,居然内心一点吐槽都没有,
是不是说明,
他也挺喜欢?
是不是就证明,
自己跟那帮地主家的傻儿子们是不一样的?
厉尘澜翘起嘴角,神情有那么一丝愉悦,目光懒散地移开,忽然落在被风吹起的窗帘上。
他微微一愣,唇瓣翕张,“咱整个宿舍楼,是不是都用这款窗帘?”
听见澜神提问,王宝震立马把拉锁拉开,“对啊,听说统一采购的,颜色款式,就连新旧程度都一样。”
“我不太喜欢,”厉尘澜挑眉,“换一个更遮阳的?”
正在消化情绪的江奇突然警铃大作,扭头过来,“宿管阿姨不会同意。”
厉尘澜弯唇,“宿管阿姨还管内务?”
“当然了,”江奇一本正经,“宿管阿姨经常突击检查。”
“没错没错!”王宝震又一次积极抢答,“上回我只穿个小内裤就被堵在宿舍里了!”
“得亏我脱的慢点,要不全被看光啦!”
陈晓峰忍不住回头插话,“没事,你被看光也不吃亏,毕竟没啥看头。”
“嘿,你这么说我就不乐意了啊,要不咱俩现场比比?”王宝震说着就要站起来。
江奇瞥来一眼,“刑法案例全看完了?不怕明天法内狂徒抽考?”
“怕,”王宝震悻悻坐回位置,“下次在秒杀你!”
寝室又安静下来。
除了晚风吹拂着窗帘铮铮作响。
还有奋笔疾书的声音。
无论在哪所高等学府,法律系学生面对的永远都是,背不完的法条,解不完的案例,还有大四即将毕业时面临的‘司法考试’
对于普通人来说,努力学习是他们唯一的出路。
毕竟没有丰厚的家产可以继承。
肆意摆烂就等于浪费生命……
或许是被学习氛围所感染,厉尘澜等了一会,也掏出厚重的牛津字典,开始背诵起来。
直到深夜十二点,江奇先伸了个懒腰,才有人试探地问,“奇哥,今晚差不多了吧?”
江奇侧目望过去,“你要是困,可以先睡。”
陈晓峰,“……”
卷!
实在太卷了!
这就是省状元的做派吗?
我等凡人根本陪不起。
王宝震跟他到底是兄弟,对个眼神儿就知道啥意思。
于是,他俩麻溜关灯脱衣服爬上床,将帘子拉上就开始呼呼大睡。
背对坐着的两人又学了一会,眼看就要一点钟。
厉尘澜转过头来,“学太晚,明天上课效果不好。”
江奇正好写完最后一笔,将经典案例阖上,侧身望去,“我明天不是早八,可以睡懒觉,你好像有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