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邃的眼睛似乎要在她脸上凿出一个洞。
“津屿!”江夫人这时也追出玄关,“你耿叔叔和耿阿姨没吃完饭,遥儿不能走。”
耿家是专舒为舒遥而来,商量订婚的,女方不声不响地撤了,是江家失礼数。
江津屿睨了一眼客厅的落地窗,耿家夫妇和耿世清正观察庭院这一幕,莫名其妙的神色。
他又睨了一眼舒遥,她瑟缩着,麋鹿一般的眼神,无助,依恋。
不知道他是否抛下她,那样战战兢兢的期待。
江津屿收回视线,移向江夫人,“公司派舒遥去外地培训,耿家突然登门,她没请假。”
他泰然自若,江夫人却沉不住气了,“遥儿嫁了耿家,不需要辛苦工作,何况有的是清闲的肥差,耿家人脉广,缺她一个岗位吗?”江夫人招呼舒遥,“你马上进屋。”
“母亲的眼力好,识人最清,您见过耿世清了,认为他是良配吗。”江津屿有条不紊,又云淡风轻。
偏偏化作一把刀,插在江夫人的心窝。
“江家不计较舒衡波的流言骂名,这些年对舒遥视如己出,做主她的婚事是应当的。如果对象是耿家的残疾,上流圈会怎样评价江家,江家的亲生女儿会嫁瘸子吗。”
江夫人嘴角的笑容渐渐凝固,消失。
她直勾勾盯着江津屿,江津屿也盯着她。
好半晌,江夫人无动于衷,“你不是回公司开会吗?别耽误你的时间,司机送遥儿。”
是试探,亦是最后的让步。
舒遥必须在老宅多留半小时,招待好耿家,圆一圆尴尬的场面。
“你上车。”
舒遥望着他。
江津屿握住车门扶手,手背青筋暴涨,起初只是一缕,两缕,在和江夫人无声的对峙中,他指骨开始泛白,发青。
江淮康夫妇是绝对的权威。
即使在权贵阶层,最活跃显赫的几大家族之中,也有极高的威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