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叶冰睿一直念叨着护士给的嘱咐,想着一会儿要买的东西,没听清男人说的话。
叶冰睿转过身,却见那人已经呼吸绵长,似乎很快睡着了。
于是对自己听力再次缺乏信任的女人就这样无情地离开了。
房门合上后,很少生病的男人面上不禁烫。
他小时候总是生病,生病了就爱和细心照料自己的母亲撒娇。
后来母亲为了不让他经常生病,就请了会功夫的师父来教他。
身体强健后,生病的次数少了,顾长河就十分珍惜可以生病撒娇的机会。
因此每次有个小病小痛的,黏人就成了习惯。
久而久之,他就对身边的人产生了依赖。
可以依赖的人相继离世后,他就很少生病了。
或者生了病,也当做什么都没有生的样子。
如今这种感觉暌违已久,再次将原先的习惯不经意流露出的顾长河,只能装睡糊弄过去。
就这样闭了会儿眼,顾长河再次陷入睡眠。
不知过了多久,开门声响起。
顾长河猛然睁眼。
“吵醒你了吗?”叶冰睿将东西放下,走到病床前。
“没有,我没睡着。”
叶冰睿不疑有他,过来扶他坐起:“饿不饿?我买了晚饭。”将东西一一拿过来,“今天先吃些清淡的。”
“好。”
男人撑了撑床榻,调整了下坐姿。
“你别动,护士说了,你现在不能剧烈运动。”叶冰睿突然没了生活常识,将人按住,“我喂你。”
自己吃饭真的算不上剧烈运动,可看着女人满脸担忧的样子,男人觉得不让她做些什么,女人心里会一直过意不去。
见男人点了点头,女人端着粥碗嗔到:“注意点,别动头。”
“……”
男人刚想应下,又赶紧改用别的方式:“知道了。”
女人这才满意,坐在一旁,挖一勺粥,吹一吹,喂一勺,再拿手帕擦一擦。
男人不敢有微词,机械张口。
“哟,老顾,这是伤到神经了,手动不了了?”
连夜赶到县医院的王安惊了。
这还是那个轻伤不下火线,一生要强的队友吗?
“你是……王安?”叶冰睿并没有觉得现在的举动有何不可,打完招呼后继续给人喂粥。
只是男人张嘴喝粥的频率慢了不少。
“是我,嫂子认识我啊?”
王安早就习惯了顾长河的性子,没被搭理,也浑不在意,自己找了个椅子坐下。
“你什么事?”顾长河将口中的食物咽下,“没事就回去吧。”
“嘿,老顾,你这不地道啊,对我就没有客气的时候。”
“对你需要什么客气?”顾长河真相了。
王安张了张嘴,最后比了个拇指,从自己带来的东西中挑出个橘子来,脚腕搭在膝盖上,开剥。
一碗粥很快见了底,橘子皮也攒了一小堆。
全是被带来的人自己吃的。
“你们先聊,我去丢下垃圾。”叶冰睿临走还掖了掖顾长河身上的被子,才不放心地离开了。
“老顾,你这可以啊,嫂子才来新沂村多久,你俩就私定终身了?”
王安拖着椅子一脸讨打地凑到跟前:“还这么温婉贤淑,照顾人坐月子都到不了这种地步吧?”
顾长河冷冷地扫过去:“瞎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