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道心跳声都无处遁形,梁荀的声音蛊惑迷人:“还有,明天你不上班就可以。”
两个人的契合度比许嘉时认为的更为熟稔,房间里的灯不知什么时候灭了,窗帘却忘记拉上,皎洁月色落入室内,探寻一番后又羞涩藏回云间。
许嘉时像是坐在了一艘船上,大海一望无垠,船体摇摇欲坠,四处孤立无援,宛如正在穿越风暴中心。
风停了下来,她说不出话来,等着梁荀把她从海浪中捞起,然后抱去浴室洗澡。
许嘉时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头发白吹了。”
约莫只过了三个小时,聒噪让人不喜的闹铃响起,许嘉时艰难地爬起,起来后发现浑身跟散架了似的。
“嘉时?”
梁荀从浴室出来,整个人看起来精神十足,看到许嘉时起床,快步走到床边按住她正要掀开被子的手,“怎么不多睡一会儿?今天又什么安排了吗?”
许嘉时出神几秒钟,大脑从混沌中挣脱,她意识到自己正是“无业”状态,反手手机扔到一旁,快速躺回到枕头上闭着眼睛,心安理得道:“我要继续睡觉了。”
“睡吧。”梁荀俯身,将被她压住的头发“解救”出来,在额头落下一枚早安吻。
“我去上班了,晚上见。”
“晚上见。”
看着梁荀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许嘉时才后知后觉的生出异样来。
过去的一年多里,两个人聚少离多,又各自奔于事业。
这是许嘉时第一次在这种场景下目送梁荀去上班,就像影视作品中,送丈夫出门的妻子一般,充满着温存,还有几分不舍。
心里还惦记着其它事情,许嘉时并没有睡很久。
医院的角角落落都充斥着消毒水味,日积月累,似乎都渗透进了墙壁里。
“许小姐,结合报告来看,你身体的各项技能都还恢复的不错,不用太过于担心。”
医生谨慎地将检查单看了一遍又一遍,对着对面一脸严肃的病人耐心解释。
许嘉时松了口气,又问:“陈医生,我现在的身体状况适合要孩子吗?”
许是她眼里的期待让人无法忽视,医生扶了下眼镜,给出专业的说法:“您做的是外科手术,并且在手后服用了抗生素类药物,一般来讲,我们建议病人在半年到一年后再进行备孕,备孕期间要可以多强身健体,提高身体免疫力,在医生的指导下,适量的补充叶酸。”
许嘉时心里的火花瞬间被浇灭,从计划要孩子后,经历了不少事情,没想到兜兜转转还得等上大半年。
中午去穆锦家吃饭,许嘉时想起医生的话,深深地叹了口气。
“吃饭呢,怎么唉声叹气的?”
穆锦已是孕晚期,不日将会前往美国待产,偌大客厅堆满了各种礼物和包装箱,许嘉时不舍她离开,但又对新生命降临充满期待。
“以后见你就得去美国了,舍不得你。”
“stop,等我身体恢复好,我就回来了。”穆锦伸出手制止她继续说下去,“咱俩之间,禁止矫情。”
许嘉时用手撑着下巴,看着穆锦调皮地眨了下眼睛:“怎么当了妈反而不解风情呢。”
“你懂吗,你懂的话也不会去花阳。”
穆锦这话一出,许嘉时就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她低头笑了下,酸涩从心里涌出。
“对不起,穆锦,之前让你的担心了。”
“云溪,虽然网友都夸你,但是我很自私,做公益的方式有很多种,我不想你再亲自去危险的地方。”
许嘉时答应的很爽快:
“行,我以后都不去了。”
“现在大家都知道你就是许云溪,还要上班吗?”
“不要。”许嘉时立马摇头,“上班果然是世界上最累的事情,我不想再自讨苦吃。”
穆锦笑得肩膀都在抖,平息了下心情,问她:“要不和我去华盛顿玩儿两天?”
“也不要。”许嘉时解释,“梁荀还在家。”
“那你记得之前答应我的事情。”
“一定。”
穆锦身子不便,霍闻谨每日往返于深市和港城,虽然家里有三个保姆,但穆锦大部分时间都是独自一人待着,好不容易许嘉时来一趟,自然多留了一会儿。
阳光渐渐西移,在琴房洒下斑驳的光晕。
穆锦躺在摇椅上,看向许嘉时说:“云溪,你弹个不一样的。”
许嘉时试了几个音,在脑海里搜索琴谱。
没过几秒,穆锦抗议:“《小星星》不要,霍闻谨天天弹,我耳朵都起茧了。”
许嘉时思索了番,换了首曲子。
“这个也不要。”
十分钟后,许嘉时抬头看天花板,繁琐豪华的水晶吊灯将她身影分裂出无数个,同时,还有她略显苦恼紧皱着的眉头。
“穆小锦,你到底要听什么?”
可惜没有人回答她,穆谨盖着毯子,俨然是一副睡着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