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银儿个性活泼,平时和府里的人都交好,木头看她可爱,便在没活儿的时候暗暗追求银儿。
他攒了半年的工钱,给银儿买了根金簪子表白。
银儿虽收了他的金簪子,却没有同意成亲。
在盛国,女子若收了金簪子,就是定情。
木头认定银儿对自己有意,只不过羞于表达,所以他决定主动出击。
于是木头便在银儿回家探亲的路上,将银儿拖入玉米地,准备生米煮成熟饭后,直接上门求亲。
没成想,他现银儿不是处子,顿感被欺骗,一怒之下便掐死了银儿。
一直在认真看审案的姜贞心里呸了一口。
她打心眼里瞧不上这样的男人——现银儿不是处子,不想成亲,让她还了金簪便是,为何要掐死她?
姜贞心里正这样想着,就听见顾翦之一拍惊堂木,严厉斥责道:
「她不是处子,你不想成亲,让她还你金簪便是。为何要掐死她?」这个杀人理由是顾翦之不能原谅的。
姜贞在余师爷身后,呆呆地仰望着正位上把她心声说出来的顾翦之。
突然觉得,顾大人不再是那个想坐享齐人福的渣渣,而是刚正不阿的判官,周身都闪耀着人性的光辉。
比起那个执意要纳她作妾的顾大人,此时的顾大人才是顶天立地的男子!
姜贞作为老百姓的一员,对顾翦之身上散的那种来自父母官的安全感,有了一层好感。
案子破了,木头被押入大牢,秋后问斩。
银儿的父母谢恩,跪在正堂磕了好几个头,领了尸体回家安葬。
黎家人也告辞回家。
出正堂时,黎二爷走在最后面。
就在跨过门槛的一瞬间,黎二爷转头,略有深意地看了顾翦之一眼,然后微笑着点头示意告退。
姜贞从人群的间隙中,也看到黎二爷的眼神,不像是告退,更像是挑衅。
众人散去,胡县令上前拍马屁:
「今日得见顾大人审案,真是让下官受益匪浅啊!」
顾翦之正在看余师爷呈上来的随堂记录,并没有答话。
胡县令见顾翦之和余师爷在忙,没空搭理他,立马转向姜贞夸赞道:
「姜姑娘今日立大功了!想不到年纪轻轻的就能做稳婆的活儿!跟着顾大人,前途无量!前途无量啊!」
姜贞可没有顾翦之这样的傲慢,人家胡大人好歹也是县令,可比她的地位高多了,随即自谦道:
「胡大人过奖了。民女没有帮什么忙,可不敢邀功。都是顾大人平日里教导有方,还有胡大人对衙门管理得当。」
虽说她这是第一次跟顾翦之办案,他们之前也没有什么平日教导,但是面对人家的夸赞,姜贞很狗腿地把功劳算在顾大人和胡县令身上。
这话被顾翦之偷偷听了去,心里一阵暗爽。
胡县令被她捧得呵呵笑——
这个稳婆真会说话,怎么比他还会拍马屁?
能在朝廷重臣身边混的,果然都不简单!
天色已晚。
程深和程浅已将少女失踪案的所有卷宗都收好放到马车里。
顾翦之得回驿站查看卷宗,一顿寒暄过后,一行人离开衙门。
「顾大人慢走!若是还有什么下官可以效劳的,随时开口。」胡县令亲自将人送出衙门口。
回程路上。
程深程浅骑马走在马车两边,余师爷坐在车夫的座位上赶马。
马车在官道上,向驿站方向行驶着。
顾翦之坐在车里闭目养神,和来时一样,姜贞坐在他的斜对面,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车厢里比来时更暗,但是顾翦之就是能用余光看见柔白的小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