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伙计与程秉润说的一致,脸上也都画着脸谱,楚弦月招了个伙计问了问楼上包房的价格,伙计说:“楼上包房一夜一千两。”
这声音颇有些耳熟,楚弦月定睛一看,不是程秉润又是哪个。
“你怎么来了?”
“当然也是来玩的。”
“安明姣呢?”
“在后方角落里躲着,毕竟我们是偷溜进来的,不似楚弦月姑娘财大气粗。”
……
待戏开场,楚弦月看了一眼楼上,包房全都坐满了人,他们明显是不差钱主儿,看气势也都不俗,身边跟着诸多侍卫,在一众人中,楚弦月看到了跟踪了半月的陈公子,没想到他也在。
这儿的西厢记开头演的与楚弦月以前看过的西厢记内容差不多,只是在唱词里添了许多艳语,平添了几分浪荡。
旁边已经有人忍耐不住,抱着陪同看戏的戏子胡改起了剧情,什么崔夫人乱勾书生郎,白马将军霸欺小红娘,方丈爬墙偷女娘,楚弦月这才知道众人为什么会画上脸谱,就是便于客人们看得兴起时,把自己代入其中,歪改戏中伦理,以作玩耍。
楚弦月正想着,有伙计来给她添茶,楚弦月下意识看去,又是程秉润,他说:“你们两个是不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是来调查蚌精的?”
楚弦月并不知自己错在了何处。
“旁边人都抱做了一起,你们俩却还坐的板板正正,这么显眼,不是引人怀疑吗?”
楚弦月一想也是,遂主动挨进了鹤龄怀里,搂着他的脖颈假做起亲昵模样。
鹤龄回搂住楚弦月的腰肢,心中不禁狂喜,然程秉润却是笑了:“安明姣说你们之间清清白白我还不信,现在一看,没想到还真是。”
说完,他又笑鹤龄:“你看着人高马大的,没想到竟是个不济事的。”
鹤龄无语凝噎,想要辩驳,又觉得没必要和程秉润说,他济不济事,楚弦月知道就行。
看鹤龄没做反驳,程秉润笑得更得意了,好心提点他们道:“抱着还不够,还得做几个假动作才能以假乱真。”
程秉润一边说一边示范,楚弦月还未明白过来,他就又走了,楚弦月狐疑问鹤龄:“你知道要怎么动吗?”
鹤龄轻咳一声:“公主,属下得罪了。”
说罢,鹤龄将楚弦月抱到了自己腿上,然后做了些暧昧的假动作。
一下,两下,三下……
楚弦月后知后觉明白过来这是什么意思,顿时羞得满面通红。
看着她这羞窘的样子,鹤龄暗暗翘了翘嘴角,然后愈发放肆,颠得身上楚弦月说话都说不利索。
“慢点……”
楚弦月抱住他的脖颈呼停,鹤龄却是不依,挨着她耳边说:“公主忘了,属下现在扮的是白马将军,白马将军慢不了一点。”
……楚弦月脸更红了。
此间,楚弦月恍惚看到楼上包房看戏的客人下来了,他们的侍卫却并没有跟上,这似乎有些儿奇怪,遂赶紧叫停鹤龄:“停下……”
美人皮(十四)
“怎么了?”鹤龄嘴上应着,动作却是没有停止,眼看那些人已经去了后院,楚弦月急了,挣扎着要从他身上下来,却不料鹤龄一时有些上头,停不下来。
楚弦月生气打了鹤龄两下,鹤龄才停下来,赶紧带着楚弦月追了上去。
一路跟着那些人到了后院曲径幽处,后面的唱戏声,锣鼓声都有些听不见了,可见已经走出了多远。
走过后院是一片树林,穿过树林便又看见了一个院子,四周都有人看守着,领头的丫鬟是西厢记里面红娘的扮相,她拿出块令牌给守门的人看过,守门人才放他们进去。
“这么神秘,肯定有鬼。”楚弦月问鹤龄,“你过得去吗?”
鹤龄想了想,捡起几块石头朝远处树林黑暗中打去,树枝晃动,鸟雀齐飞,动静吸引了守卫的视线,有两个过去查看究竟,鹤龄趁此时,赶紧抱着楚弦月溜了过去,从那无人看守之处,快速翻墙而入,进到了院子里。
只见刚刚进去的那些人,此刻都站在院子里,他们面前跪了个画着崔夫人脸谱的老婆子,婆子说:“我家夫君前不久遭不幸身亡,家中只留下我与小女二人相依为命,刚刚忽然刮来一阵妖风,进来了几个妖精,它们大王见我女儿美貌,捉去了我家女儿,现正在后花园里极尽侮辱哩。求求诸位老爷公子救救我家女儿。”
崔夫人一边抹泪一边说,她说的内容完全和戏院里演的西厢记不同,然而在场人却并未质疑,从善如流地应道:“竟有如此胆大妄为的妖孽在此放肆!夫人放心,我们一定会帮您将小姐从那妖孽手中救下。”
崔夫人磕头谢过众人,随即让一旁的红娘拿了脸谱面具过来,她说:“妖精怕神,诸位老爷公子还请戴上神仙面具,再去降魔除妖。”
戴上面具,众人愈发斗志昂扬,雄赳赳,气昂昂地随崔夫人走去了后花园。
只见昏黄的灯光下,花草环绕处,一个大水池子里面坐了好几个画着妖怪脸谱的女子,她们面上脸谱怪异,身上有着和蚌仙一样的光滑皮肤,若不是她们身体构造是女人,楚弦月都会以为是月牙湖那儿的蚌仙假扮的。
而在水池后面的凉亭里,一个画着崔小姐脸谱的女子正被个膀大腰圆,满身横肉的大汉按在爬满凌霄花的亭柱上肆意玩弄。
“娘,救救我!”崔小姐大叫救命,水池子里面的妖怪起身迎战,楚弦月这才发现,水池子里面的怪物全都没有腿,腰肢以下只有一个大蚌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