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鹤龄就被父皇指派来了。
难不成还要等一年吗?
等到夜晚夜深人静的时候,楚弦月又去了西漠岭,不出意外,鹤龄也在,只不过这一出一进,他们俩都年轻了好几岁,熟悉的容貌变得有些许陌生,一如他们之间的关系,熟悉中又有些陌生。
“公主一切可好?”鹤龄先行开口,关切中又透着疏离。
“我挺好的,你呢?”
“我也挺好的,没有人发现异常。”
两人说完,突然有一瞬间沉默,楚弦月伸手握住了他的手,笑道:“一会儿没见,竟有些生分了。”
鹤龄低头看着她明媚的笑脸,心里痒痒,有点儿想亲上去的冲动,但想了想,还是遏制住了这个念头,只是将她搂进怀里,紧紧抱了抱,然后便问起她接下来是怎么打算的?
“以我现在的年纪和身份是决计离开不了皇宫太久的,偏偏龙脉又十分遥远,要想找到蛇妖不易,现下我只能想办法将你调到我身边,等你成了我的暗卫,只听我一个人调配的时候,我再给你打掩护,让你离开皇宫,去寻找蛇妖。”
“公主放心,我一定会在蛇妖之前找到神砖的。”
楚弦月点点头,不论多远,他们都能在西漠岭见面,随时交流情报,这和以前寻找神砖差不了多少,她负责动脑筋,鹤龄负责动手,没有她在旁拖累,鹤龄应该能更轻松些。
约定好以后见面,两人又商量起该怎么才能让皇上将鹤龄指给楚弦月。
楚弦月记得今年入夏的时候,父皇感染风寒,生了一场大病,咳嗽了月余才好,她打算利用这件事情,去往白马寺给父皇祈福,父皇必定会担心她的安全,到那时候,她再顺理成章的提出要个贴身保护的暗卫,应该就成了。
两人说了会儿,鹤龄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打断了楚弦月的话语:“看见你没事我就放心了,我现在在暗卫营里,身边都是些高手,我消失太久,肯定会引起他们怀疑,最近就不来西漠岭了。”
“好,你千万小心些。”
匆匆别过,楚弦月重新回到自己房里,四周静悄悄的,十分安静。
确认霞光没有发现她的离开,楚弦月轻轻吐了一口气,翻了个身,便要睡去,然,也不知是不是她今儿个太兴奋了,怎么也睡不着觉,总觉得哪儿差着点什么。
在第五次翻身的时候,楚弦月终于想明白了,这些日子已经习惯了被鹤龄搂抱着睡,突然变成一个人睡,难怪总觉得差着点事儿。
楚弦月又叹了口气,只得习惯他不在身边了。
入夏后不久,皇帝果然如之前发生过的一样感染了风寒,连烧了四五天,还伴随着咳嗽。
楚弦月作为长女,去给父皇侍疾了两天,而后假装做了个梦,梦见有仙人指点她去白马寺里给父皇祈福。
女儿如此孝顺懂事,皇帝满是欣慰,亲自点了几个大内侍卫护送她过去庙里,楚弦月假模假样地拒绝说道:“佛门乃是清净地,太多侍卫跟着去,反而不好,带一个武功高强的侍卫贴身保护就行了。”
哪有侍卫贴身保护公主的,生病中的皇帝虽不甚清明,但也知不能随意安排,于是让人往暗卫营里挑了个暗卫过来。
影子
一如记忆中的那样,鹤龄被带到了楚弦月面前,“以后就让他做你的影子,跟着你,保护你。”
楚弦月按着记忆当中那般,简单地问了几句,尽量不让人发现他们之间的关系,待回到自己宫里,遣退霞光和奶娘等一众丫鬟,才转身扑进鹤龄怀里。
鹤龄接住楚弦月娇小的身子,刚刚还严肃绷直的嘴角忍不住往上翘了起来,没有波澜的双眼也被笑意蓄满,“想我了?”
“嗯。”楚弦月紧紧搂着他,这一个月里,她才真正体会到什么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我也好想你。”鹤龄也搂紧了她,紧到让楚弦月有一种要被他融进骨血里的错觉,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边,少年刚过变声期的嗓音还有些刺耳,却还是让她心肝儿微颤,耳尖尖发麻。
楚弦月听着他砰砰地的心跳声,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此刻有多动情,按照以往,他肯定会从她耳垂亲到她嘴唇,然后将她亲得上气不接下气。然,这一回,鹤龄却是只抱了一会儿,就松开了搂抱着她的手。
楚弦月突然想到了什么,她忘了,这时候的他,还没治好隐疾。
“之前治病的方子你还记得吗?可要再找大夫再看看?”楚弦月指问。
鹤龄尴尬地侧了侧身子,轻咳了一声:“不用,我知道该怎么治。”
也不知是不是他现在还不行的缘故,楚弦月总觉得鹤龄对她没有以前亲热了。
以前若是这么与他独自待在一起,他恨不得整个人都和她粘在一起,动手动脚自不用多说,逮着机会就会往她面上亲上一口。
现在不仅不动手动脚了,连亲也都是一触即离,亲在额头或是手背,晚上霞光睡去,她叫他一块儿上床睡,他也不来。
楚弦月想要问问他现在身体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又担心会伤他自尊,想了想,还是将所有疑惑又咽进肚子里。
第二日,楚弦月出发去了白马寺,在白马寺里给父皇祈福了半月,半月里,鹤龄仍然未与她再有什么亲近之举,就连搂抱都没有过几次。
等到回程那日,楚弦月出发回宫,鹤龄没有跟着她一块儿回来,而是从白马寺出发去寻找蛇妖。
楚弦月坐在马车上,闷闷想着昨夜与鹤龄的一番交谈,这一别不知要多久才能想见,他竟除了几句保重的话语外,就没再说别的了,仅有的一个吻,最后还是落到了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