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疾手快抓住郭清月的手,怒道:“你要做什么!这是县衙!”
“我带走我师哥的东西,有何不妥?”郭清月色厉内荏道。
“什么你师哥,那是陶公子送给白县长的东西!”思思也学着我,唬道。
“你!”郭清月气结,狠狠瞪了我一眼,转身跑了。
思思冲着郭清月的背影轻呸了一声,将怀中药膏摆放在床头几上,才开口问道:“小姐,这郭小姐今日来有何事?”
“说是来探病。”我心里奇怪郭清月的行径,却又揪不出哪里有问题。
“空手来探病倒是新鲜。嘴上说来探病,进门便同病人吵一架跑了,我看她是来打秋风的!”思思愤愤道。
“莫要多言。毕竟是照人一同长大的师妹,照人拿她当亲妹妹待的。”我说服着思思,也说服着自己。
“是。”思思撇撇嘴。
“县长,陈清求见。”守卫在门口禀报道。
“让他在大堂等,我稍后便去。”我回道。
“是。”守卫向我抱拳,出去了。
我将外袍穿好,又接过思思递过来的斗篷,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才出得门去,今年的冬日真是冷啊。
“县长。”陈清见我进门,拱手道。
“无须多礼,直说便是。”我俯身在桌旁坐下。
“是。”陈清在桌对面坐下,替我添了茶,接着道:“昨日属下回家探望母亲,在城中的赌坊门口瞧见了那日打伤我的人。属下留意打听了一下,那人名叫刘哲,保定府荷花台人,现如今在罗县安家,有一妻一子两女。在罗县口碑极差,欠着罗县好几家赌坊的银子,到处说背后是李擎天撑腰,旁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即在罗县,怎得跑到千安县来赌呢?”我问道。
“属下听说,他前些日子在千安县养了外室。”陈清低声道。
“外室?”我疑惑着,欠着赌债的人如何养得起外室,接着道:“你去街上找个画师,将那人的画像画出来。”
“是。”陈清道。
“他与李擎天是何关系?”我疑惑道。
“卑职派人去罗县查过,刘哲是李擎天府中的管家,与李擎天是表兄弟。据说李擎天幼时失足落入井中,便是这位表弟将他救上来的。所以这些年即便这位表弟做的再过分,李擎天也没有翻脸。”陈清一字一句地说着探查到的消息。
“我知道了,多谢你为我家的事如此奔波。”我笑了笑,道。
“陈清是县长属下,应当的。”陈清郑重地向我抱了抱拳。
“你先去吧。”我没有再多言,只叫陈清先去忙。
我拢了拢斗篷,往县衙堂上走去。堂上的宽桌摆满了公文,从前都是高督办替我处理,如今他去训练场练兵,这些都只落到我一人身上,甚是棘手。
不知不觉,已然到了正午时分,我处理好的公文还不到一半。
“县长,该吃午饭了。”思思带着人进来。
“好,摆在后屋罢。”我动了动僵硬的肩膀,回道。
思思点点头,带人去布膳了。我将手中公文写好,便起身往后屋去。
“小姐!快吃饭!”思思见我进门,笑着跑过来道。
“好。”我摸了摸思思的头,又道:“怎得有药味儿?”
“小姐好灵的鼻子。”思思笑了笑,又道:“奴婢将药熬好,带过来温着,小姐用过饭便可喝药。”
“为何又要喝药啊。”我苦着脸道。
“小姐如今都当县长了,还是怕苦啊。”思思揶揄道。
“你如今敢打趣小姐了!”我佯装生气地去敲思思地头。
“奴婢不敢啦。”思思笑着到处躲。
“以后我回房中吃,你不要跑来跑去送饭了。”我笑着道。
“好!”思思笑得更开心了。
一顿饭在笑笑闹闹中过去,倒也宽慰了些。
直至深夜时分,我才将手中所有公文处理完,往厢房回去。外头已然飘起了小雪,在地上浅浅的落了一层。
远远便瞧见思思在房门外来回踱步,脸都皱成了包子。
“思思,这么冷的天气在外面做什么?”我有些生气道。
“小姐!”思思瞧见我才展开笑,向我跑来。
“小心摔了。”我赶忙拉住思思。
“小姐回来的这样晚,可要用些夜宵?”思思拉着我急急往房中走。
“不了,我累了。”我揉了揉眉心,又道:“往后切不可在外面等我,冬日里冷。”
“是。”思思苦着脸道。
思思在房中已然备好了水,替我洗漱了一番,便安顿我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