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良伸手一指,说:“像我姐这样,姐夫你应该最明白是什么样的。”
赵西平低头喝汤,不搭腔。
小崽左看看右看看,饭桌上安静了,他这才得闲啃鸡腿,嘴里嚼着,耳朵还竖得直直的。
隋良觉得不对头,他催促道:“姐夫,你说话啊?你什么意思?”
“痴人说梦。”赵西平嘲笑他,“自己寻摸吧,我没那个能力。”
隋玉发觉隋良还没开窍,他甚至对配偶没有一个特定的幻想,或热情似火、或精明能干、或随和大方,而不是一个活生生的参照对象。
“我吃饱了。”隋玉放下碗筷,也结束这个无端的话题,“良哥儿,你吃饱了就回屋好好睡一觉,从武威郡回来路上耗了几天?”
“十天。”
隋玉皱眉,“日夜兼程?往后别这么赶。一个月三十天,二十天都在路上,这趟再过去,你把食铺的事安置妥当了再回来,不一定非要一个月回来一趟。”
小崽跟着点头,“舅舅,两个月回来一趟也行。”
隋良不回答,他丢下碗筷,伸个懒腰说:“我去睡觉了。”
小崽嘴巴一抹,跟着跑了。
饭桌上只剩赵西平还在吃,隋玉坐下陪他。
“你兄弟回来了,你的小跟班就丢了。”赵西平说。
“我不酸,这叫物归原主,这一个月是我借用的。”隋玉笑,“租种的地里棉花收获如何?”
“还行,一亩估计能收二百斤。”赵西平又盛一碗饭,说:“下午我要去找曲校尉一趟,让他派一队兵夜里巡逻,有偷棉花的。”
巡逻兵安排得很顺利,三队轮班倒,有了他们,种棉人从棉花地里解放了出来。
隋玉安排小春红和小喜去军屯和民屯传递消息,种棉人忙完自家的活儿,可以来她这儿找活儿。
“摘半天棉花是一钱,掰一斤棉花是一个铜板。一个人半天大概能掰二三十斤棉花,虽说比不过在地里摘棉花的工钱高,但不挨晒不受罪。另外还有绞棉籽的活儿,绞一斤棉籽得两个铜板。”隋玉说,“这三个活儿你们自己选择,除了摘棉花是必须按点上工按点下工,掰棉花和绞棉籽的活儿是随来随走。”
“我去地里摘棉花,我明天早上有空。”
“我掰棉花吧,我有点受不住太重的农活。”
“我也去地里摘棉花,什么时辰上工?”
“……”
隋玉招来阿水和花妞,让她俩过来做登记。
有了这帮人,这些日子家里积攒的棉花在五天内完成了脱籽,三千三百七十八斤棉绒转手卖给锦绣织布坊。
今年的棉花由隋玉垄断了,她依旧按去年的棉价出售,一斤二十钱,第一批棉绒卖了六万七千五百六十钱。
隋良在家住十天,看家里的琐事井井有条地进行着,在七月初十的时候,他提出要离开。
这趟隋良要带一万钱去武威郡,隋玉本想安排青山带队护送他过去,但隋良没同意。他带上大壮,又帮宋从祖从家里捎带十个家仆,十二个人带着二十头骆驼驮着钱箱离开了。
隋玉和小崽照旧去送行,回转的时候,母子二人兴致勃勃前往医馆。
“恭喜,老朽摸到喜脉了。”老大夫说,“依脉象看,喜脉上身估摸着有两个月了,明年二三月会生。”
隋玉露出笑,“胎相稳健吗?我怀我家大儿的时候不吐也不瞌睡,怀这个又困又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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