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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第1页)

秦避应承下来。

待秦避离开,裴缜取出摺子翻看。摺子个别地方滴有烛泪,可见是点灯熬油写出来的。这份用心倒叫裴缜有些过意不去。

张萤娘生于通化方,父亲张四方是个担担儿卖花的货郎,母亲郭十娘却大有来头,乃是长安富商郭孝通之女。郭孝通专做珠宝生意,东西两市的珍宝铺子超七层为他所有。

士农工商,商在最末,地位虽比不得仕宦子弟,凭借着富埒陶白的身家,依然可以在王孙贵族的筵席上混得一个席位。郭孝通处处攀附权贵,也不过是想为女儿谋求一个好归宿。

不想郭十娘竟私自把终身托付给了货郎张四方,张四方日日担担儿卖花,做女人的生意,花言巧语信口拈来,惯会哄女人开心。

郭十娘被张四方哄得芳心可可,什么也顾不得了,一心要嫁他。以致珠胎暗结。

郭孝通一片苦心付诸流水,气得一病不起。郭十娘出嫁,他送她一盒珠宝做妆奁,同时立下誓言,不论今后她过得好坏,绝不过问她的事。等同于没生养她这个女儿。

郭十娘含泪出门。

婚后,张四方渐渐显露其猥琐本性,郭十娘怀胎六月,他竟不顾胎儿安危,一心只想狎昵。被拒后心怀忿忿,问郭十娘讨钱,自往妓坊去嫖。可怜郭十娘挺着大肚子,连口热乎饭也吃不上,还得自己洗衣煮饭,操持琐碎。

原想孩子生下来后,张四方尝到为人父的滋味,能收收心,街坊四邻也是这样安慰她的,哪有的事。张四方见郭十娘生的是女儿,不闻不问,只和妇人们打得火热,花儿也不好好贩,一天下来赚的钱不够一家三口裹腹。

郭十娘见长此以往不是办法,拿出一部分妆奁,给张四方做小生意,张四方哪里是做生意的料,不出意料赔了。从此理所当然地窝在家里,吆五喝六,寡妇堆里混日子。不出一年,彻底沦为依靠妻子养活的懒汉,每日不思进取,不是喝酒就是嫖妓。父亲有言在先,不会管她的事,郭十娘唯有独自吞咽苦水。

萤娘在母亲强自压抑的恨意里长大,时不时遭受虐待,据街坊四邻讲,小时候她的身体总是青一块紫一块,鲜有完好的时候。

萤娘十岁那年冬日,张四方醉酒归家,与郭十娘发生激烈争吵,郭十娘心灰意懒之下点燃一把大火,烧了丈夫烧了屋子,自己也葬身火海。

萤娘亲眼目睹熊熊烈火吞噬掉父母的生命。再后来,萤娘被祖父祖母接走,长到十六岁,许配给了延康坊一户打铁人家的儿子,男人命短,没两年死了,萤娘就此成了寡妇,多年来独自过活。

裴缜看完心里发出一声喟叹,又是下嫁,又是不得善终。这世间被爱情蒙蔽双眼的女人太多,而有情有义的男人又太少。于是幽怨,于是愤恨,于是有不计其数的情债,人间地狱,偿还不清。

恰逢沈浊从外面回来,裴缜叫住他,询问他关于若若的事。

沈浊见瞒不住,直接招认,“是,我和她结束了。永远地结束了……”

“你舍得她?”

“舍得又怎样,不舍得又怎样。我这副样子,她怕是不会甘心当一辈子活寡妇。”沈浊颓丧地陷进椅子里,低头玩弄裴缜的纸镇。

“只怕你会后悔。”

“什么时候起我们两个当中你更关心我了,你难道就不担心你的好妹妹后悔?”

“她虽一时无法接受,早晚会体会到鱼入大海的乐趣。”

沈浊牵动嘴角,似是自嘲。玩弄镇纸的手缓下来,眼珠僵住,好半晌才见转动一下,带起眼睑处低暗红痕。

裴缜默默叹息。

沈浊站起身:“对了,我已经跟房少卿打过招呼,辞了这差事,最迟月底前离开。”

“这又是何必?”

沈浊苦笑:“我不辞当得住魏县令背后搓我脊梁骨?”

“日后有何打算?”

“还没想好,走一步算一步。”

晚间躺床上,林畔儿过来抚他眉:“二爷心里有愁事么,眉头皱这么紧?”

“案子不得进展,好容易有了眉目又打回原形。沈浊这边也不让我省心。”

“沈浊还没有和他娘子和好吗?”

“怕只有各自安好的份了。”

“因为不能行房事吗?”

裴缜失笑,将林畔儿搂入怀中:“这只是表面原因,一直郁郁不得志才是沈浊的心结。若他娶的是旁人倒也罢了,偏偏是长安县令之女,他在魏县令这个老丈人面前抬不起头,面对若若也少了几节脊骨,积郁已久,以致不举,以致夫妻分道扬镳。”

林畔儿眼睛圆圆:“沈浊他知道吗?”

“他想不到这一层上来。”

“你不告诉他?”

“这种事非得他自己去领悟,旁人说不得。”

林畔儿似懂非懂,趴在裴缜胸前,扯他头发玩。

“沈浊那样的出身,怎会娶到县令之女?”

“佳人有意村夫俏,沈浊虽出身不好,挡不住若若乐意。”

“你一口一个若若,和她很熟吗?”

“若若是般若的金兰交,我和般若刚刚成亲那会儿,她不说天天十天中总有八天赖在我们这,打那时起我们就很熟了。”裴缜说着笑了,“我们畔儿开始在意我了。”

“嗯?”

“你以前你从不打听我的事,眼下知道问了。”

“这很重要吗?”

“当然重要。”裴缜搂住她的腰,“这代表你的心在渐渐向我靠拢。”

林畔儿眨巴眼睛。

呆头呆脑的模样逗笑了裴缜,上手揉乱她的头:“小傻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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