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林僵了片刻,连呼吸也凝滞了一般,只是没有丝毫言语。
何燕常微微不解,心里有一丝焦躁,便笑着反问他道:“怎麽?少侠又反悔了不成?是不肯做我这魔教的教主夫人麽?”
何林突然怒气冲冲的“哼”了一声,说:“也不知谁是谁的夫人,明明被我……”说道这里,却又把後面的话吞了下去,只是悻悻的把他压住了,然後恶狠狠的亲着他的唇。
何燕常在他身下微微的笑着,何林却在颤抖,起初只是轻微,後来却颤动得厉害,几乎不能自持。
何燕常抱住他,心中突然生出一种奇异的悲伤来,却不知究竟为何。
他拥着少年赤裸的身体,温柔的安抚着他,彷佛盟誓一般,低声的在他耳边轻声的说道:“小鬼,怕甚麽?你若不负我,我便决不负你。”
何林甚麽也没说,只是抱紧了他。
两个人赤裸着身体,紧紧相拥在一起,在那样一场纵情肆意的欢好之後,却是这样静谧的时刻,何燕常觉着有些奇妙。
何林的呼吸渐渐均匀,直至平缓,何燕常抱着他,终於觉出他脸颊湿润,便慢慢的亲着他的眼角,只是听他气息和缓,才知他早已入睡,便微微一笑,也平心静气,慢慢坠入梦乡。
两人交颈而眠,彷佛一对儿鸳鸯一般。
相依相偎,不分不离,只在今朝,不梦明日。
上梦中惊变陡生,燕回空巢欲倾
门外似乎是落着雨,却又似乎没有。
只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不知是风吹树叶,还是雨打屋檐。
沈梦自睡梦中醒来,微微的睁开眼,然後怔怔的看着枕边之人。
何燕常仍在睡着,一只手臂将他半抱在怀里,似乎是搂着他,又似乎是在护着他似的,将背对着门外。
沈梦屏着呼吸看他,彷佛害怕惊醒了他的一般。
在教中之时,一夜欢好之後,何燕常彷佛也是这样的搂着他,将他半抱在怀里,身朝里,背朝外。
沈梦轻轻的挣脱开来,坐在他身边,垂下眼去,心里突然有些发慌,却又不知是为了甚麽。
他醒来没有多久,何燕常便也醒了,只是还有些似醒非醒的样子。
何燕常要醒不醒之时,是很有些糊涂劲儿的。当年在教中之时,就没人敢在这个时节招惹他。便是午间小憩,若有谁要事来报,也不敢搅他好梦,便在门外垂手侍立,待他转醒时方敢入内。
沈梦怔怔的看着他,一时间突然有些恍惚,竟然分不清此刻究竟是现下还是以往。竟好似也曾有过一模一样的情形,何燕常似梦似醒,不知梦着甚麽,他却满腹的心事,只是痴痴的看着这个人。
在这半梦半醒之时,何燕常的神情似乎有些迷茫,沈梦紧紧的看着他,眼神突然变得奇特,俯身下去,摸着他的脸,不怕死的亲了亲他的唇。
何燕常含混的“嗯”了一声,带着点儿困惑,却让他心里痒痒的。
沈梦不舍得放开他,便搂住了他的脖颈亲吻,何燕常被他这样凶狠的亲了许久,终於清醒过来,“嗯”了一声,才略带沙哑的说道:“小鬼,一大早就这样精神……”
沈梦搂紧了他,压在他的身上,咬着他的嘴唇说道:“我精神的很,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何燕常笑了一下,此刻他已经全然醒来,却只是随意的搂住了沈梦,然後用那种懒懒的腔调问他道:“怎麽,难道你真要干得我下不了床?”
沈梦抱紧了他,喉咙里有些发紧,眼角也有些酸涩,他想,这竟好似梦的一般。
几乎令人不敢相信,也令人不敢醒来。
他掩饰一般的咳嗽了两声,故意用极凶狠的口气说道:“我倒是想。”
何燕常笑了起来,似乎觉着他孩子气,安抚般的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便说:“起来了,我要去练剑。”
沈梦怔了一下,才说:“哦。”
何燕常摸到他赤裸的身体,便露出微微的笑意,不经意般的说道:“你的伤不是也快好了麽?难道不想离开这里?”
沈梦心里一惊,不料这人会在此时提起出山之事。
“离开又能怎样?”他不知觉中,竟看向了墙上挂着的刀剑,心里突然一片苦涩。
何燕常却浑然不觉,道:“我不是替你削了一条短棍麽?你也穿好了衣裳,随我一同去练武好了。”
沈梦低声的笑了,何燕常当年在教中之时,哪里有如今这样的热心武艺?每日里的练剑?
也不知是要找哪个寻仇,所以竟然连脾性都改了。
沈梦笑了又笑,终於止不住的大笑。
他一想到这个人练剑是为了甚麽,便觉得不能呼吸了似的,胸中竟是难以纾解的苦闷。
何燕常静默片刻,突然说:“小鬼,你告诉我你仇人是谁,我替你杀了他报仇可好?”
沈梦怔怔的看着他,只觉得周遭的一切都恍惚了似的,只有那个“杀”字清晰可闻,犹如一根银针,堪堪的落入了他的心口之上。
他心里快意极了,却又痛恨极了,只是统统不知为何。
何燕常握着他的手,轻轻的捏了捏,仿佛安抚,又彷佛在等他回答。
沈梦笑了笑,只觉得胸口生疼,他紧紧的看着何燕常,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後说:“好啊。”
中h~~~~~~
何燕常微微一笑,搂住他亲了亲,便摸了衣裳下床去了。
沈梦有些恍惚的看着他穿好衣裳,又看他神态自若的走去墙边摸剑,半天才回过神来,匆忙的抓起衣裳穿起,然後跟在他的身後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