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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1页)

他手心里扣着那枚金花扣,淡淡的说:“先住几日再说。”

那一晚他仍旧独自一人留在那房里,却不睡,只是在那里等着。可是到了夜半的时候,却仍旧没等到那曾如春过来,他心里有些奇怪,难道自己竟然想错了么?

这时突然浙浙沥沥的落起了雨来,他怔了一下,心里有种怪异的感觉涌了上来。

房里渐渐的泛上来一层湿气,他摊开了手,哪里还有那朵金花扣的踪迹,不过是一瓣莲花罢了。他脸上显出一层怒意来,竟然就把那瓣莲花揉碎了。

他站起了身来,推开了门,门外什么也没有,一转头却看见曾如春正坐在灯下,面色如常的看着他。他也不关门,便笑着走了过去,说:“怎么?昨儿个才说的话,你就忘了?非要装神弄鬼,就不怕我不小心伤了你么?”

那曾如春微微的皱着眉,问他说:“冯公子,我们和你无仇无怨,你何必下这样的毒手?”

他坐在了曾如春的身旁,也和曾如春一般的口气,问说:“曾公子,我不过是要瞧瞧你原身究竟为何,你又何必那样戏弄于我?”

曾如春脸上微微露出些笑意来,但又绷紧了脸,说:“冯公子劳动了那么些人来园子里翻找,只怕连地里也要翻过一遍,谁知道找出来了又要怎样?”

他见这男子这样说话,便也微笑了起来,问说:“你要害我么?”

曾如春笑了起来,摆正了脸色,一本正经的同他说道:“自然,你一日留在这宅子里,我一日就要取你的性命。”

他呵呵的笑了起来,竟然就搂住了曾如春的腰,笑着说道:“那也等我快活过了。”

曾如春见他伸了手过来,也不闪避,仍旧坐直了身子,一动不动的让他搂住了,只问说:“怎么,冯公子不怕死么?”

他便大笑,说:“人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倒觉得牡丹俗艳,实在不如莲花。”

曾如春脸色微变。

他就冷笑两声,说:“你以为我就猜不出么?怎么不拿个像样些的来唬弄我?还藏了我的金花扣,以为我瞧不出来么?倘若我不说,难道你就昧下了不成?”

曾如春瞧住了他,却也不开口辩解。

他只把曾如春往榻上按去。

曾如春刚要挣扎,他就说:“你真想我叫人拔了那满池的莲花么?”

听了这话,曾如春脸色顿时变得煞白,望住了他,动也不动,也不再挣扎,只静静的躺在了那里。

他这话说出了口,却也有些后悔,但心里实在恨曾如春作弄他,让他在下人面前出乖露丑,又恨曾如春昧了他的金花扣,拿了他物做法来替代。

他那一夜也不知道怎么了,只瞧着那双眼,就鬼迷了心窍似的,竟然把那金花扣扣在了曾如春的衣襟上。后来下人寻到了,老管家给他拿了回来,他握在手里时,就觉得摸着不对了,那时他心里就后悔,想着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居然把这样珍重的东西扣在了那妖怪的衣裳上。

可终究也是他自作聪明了。

他见曾如春的脸色难看,就在心里头叹了口气,平声静气地说道:“那朵金花扣也不值什么,你还了我,再要别的也行。我冯家虽然不是钜富,可一般的珍宝也不是没有,好么?”

曾如春躺在那里,神色古怪的瞧了他一眼,声音有些僵硬,问他说:“既然不值什么,那又何必非得要回去不可?”

他就有些动怒,口气也越发的不好了,只说:“你到底还是不还?”

他那副金花扣,原是一母同胞的姊姊所赠,可惜他那胞姊十六岁出嫁,在夫家不过两年,就生了场重病,撒手而去了。

曾如春被他按倒在了榻上,居然也就躺在那里不动了,见他发问,也不过嘴角一弯,只说:“弄丢了。”

他哪里信这鬼话,一时气恨,立马就沉下了脸来,说:“你不肯还?”

曾如春静静的望着他,露出了一丝笑意,倒像是在挑衅了,只说:“没有了,怎么还?”

他心头火起,按住了曾如春的肩膀,顺口就威胁道:“倘若拿不出金花扣来,就拿你这身子来还吧!”

曾如春脸色大变,身子越发的僵硬了。他见了这番情形,心中虽然暗有悔意,却也恨曾如春不知变通,不肯把那金花扣还他。

他又把口气放缓,柔声的说:“曾公子,把那金花扣还了我,你想要怎样我都依着你。”

哪里想到曾如春也是倔强得很,头一偏,非要说:“弄丢了,没有了。”

他看曾如春就是这话,不由得也有些信了。那金花扣说起来,的确也不值什么,倘若曾如春嫌弃,竟然真的顺手丢去了一边,倒也不奇怪。这妖怪贪这么一个对扣做什么?想必是真的不在了,不然……就是这曾如春是真的不愿还他。

他心里不快,竟然笑了出来,声音也冷了下来,问说:“你这是要逼我么?”

曾如春微微一笑,偏就不要顺着他,不以为然的说:“小十七说你命硬,难道你能把我也克死不成?”

这妖怪哪里知道,这话就是犯了他的大忌讳。

他脸色大变,突地一下就扯开了曾如春的衣裳,冷声说道:“好话说尽你不听,非要做这赔本的买卖,别怪我不客气。”

曾如春眼里有惧色一闪而过,却又嘴硬,只说:“这云雨之事,不是人间极乐么?又怎么会赔本?说起来,倒是我赚了。”

他又气又好笑,虽然他心里原本就有着几分要霸王强上弓的意思,只是他平日里哪里用得着这么胁迫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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