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太太是小门小户出身,这点比你们强,等抄了家不知道还能落下什么,到时候怎么过日子她知道。”
几人低低嗯了一声,邢夫人眼泪都掉下来了。
贾赦又跟邢夫人道:“以后就别总奔着银子去了,你虽然知道怎么过苦日子,可管家交际做活是没她们两个强的,以后商量着来,话说透,看看该怎么办。”
几人一边掉眼泪一边点头。
贾赦又跟鸳鸯道:“原想着……如今琏儿也不在了。贾家也没有了,我想跟二房比,你还是跟我们一起过日子的好。虽然是奴籍,但说你是我儿的妾,应该是能把你要出来的。”
鸳鸯点头,哭得泣不成声。
贾赦最后才看向平儿。谁能想到如今成了这个样子呢?
“你们奶奶死的早,也算是幸事了。以后好生照顾大姐儿。”
平儿话说得几乎听不清,“求老爷给大姐儿取个名字吧。”
“我……如今想起来只有悔不当初,脑海里也只有谨慎二字,不如就叫贾嫤吧。”
贾赦在一片哭声中躺了下来,道:“我得再睡一觉,你们别吵我。”
贾家众人就在一排屋子里待着,那边贾赦周围哭声震天的,王夫人听了只觉得心烦气躁,“他们还有脸哭?若不是他们连累咱们,何苦到了此般境地!”
“你少说两句吧!”贾政没好气道:“你也没少吃没少喝,又从你妹妹手里拿了多少银子?如今倒是——”
哪知道这时候贾宝玉忽然窜了出来挡在王夫人面前,“老爷少说两句吧,太太并无什么过错,自打我记事儿起,她就整日吃斋念佛了,总归跟太太是没干系的。”
这还是贾宝玉自打出娘胎第一次反驳贾政,贾政给气了个怒发冲冠,他冷哼一声,“逆子!今日如此境地,也有你从中作恶!”
贾宝玉因为贾政落魄生出的勇气,顿时就消散了。
小屋里,魂不守舍几日的元春也回过神来了。
除了悔不当初,她到现在都不敢相信,怎么荣国府就能在短短几年之内塌了。
这不合理。
不过既然回过神,自然是要想想以后的事情。她扯了扯薛蟠的袖子,小声道:“我是外嫁女,你是女婿,等这边查明定罪,咱们两个就能走了。”
薛蟠表面上看起来是薛家的当家人,实际上会的东西不多,以前是下人代他做,后来是母亲姐姐一手包办。
“我入赘的,逃不掉的。”薛蟠冷笑,“还真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元春皱了皱眉头,不得已说了实话,“当初那婚书……我父亲嫌弃丢人,他有子有孙,要女婿入赘做什么?”
再者也只有勋贵的婚书才要拿去官府报备,他们这等平头百姓,还不是自己怎么说怎么来。
她母亲屋里被翻得乱七八糟,婚书又是好生收在箱笼里的,早就被贼人连锅端了,哪里还找得出来?
元春耐着性子给他解释,蔫了吧唧的薛蟠直接活了。
“好我的香菱!”薛蟠直接拉了香菱的手,“叫你陪爷又吃了一次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