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裴沉默了下来,不置一词,阴沉沉的脸色是谁都看得出来的。
秦衡若有所思看向陆绥,有几分意味深长。
陆绥这三言两语的,说的是极其高明的,滴水不漏挑不出不怀好意的错处来。
旁人很难听出来。
字字暗藏的珠玑。
陆绥不愧是他们之中心思最重、最黑的这个人,便是挑拨离间也能做的这么不动声色。
这话明着听,是有道理。
可是李裴在太子身上的事情总是斤斤计较,小气的很,太子当着他的面,如此急着拉拢旁人。
李裴心里难道真的能毫无芥蒂吗?真的能洒脱释怀?必然不能。
这世上可没有无缘无故的怨恨。
总是有由头的。
或是得不到,或是被辜负。
李裴这会儿怕是觉得自己难得的真心被狠狠辜负,很是恼火,兴许还有恶狠狠的“由爱生恨”。
他这人本来就更看重太子的事,也更极端。
李裴这会儿已经没什么兴趣在关心寿宴,周遭小姑娘含羞带怯投来的目光,他也视若无睹。
板着张冷脸,也不怕吓到其他人。
风雨欲来,黑云压城城欲摧也不过如此。
李裴的父亲今日也前来将军府贺寿,派了人来叫他去前厅,李裴走的时候还是一张冷冰冰的俏脸。
等他走远。
秦衡又深深看了眼平静如水的陆绥,他便是做了挑拨离间的事情,脸上也看不出端倪,情绪半分不露,叫人猜不出他到底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两人并肩站在湖边,各有风采。
陆绥看起来要更难相处,也更让人不敢往前凑,他本就是冷性子,不像秦衡有那个好耐心同人虚与委蛇,从不屑于浪费这种时辰。
秦衡问:“你方才对李裴说的那些话,是成心的吧。”
陆绥同他对视了一眼,坦然的不像是做了什么卑鄙的事,他说:“什么意思?”
秦衡挑明了话:“你在挑拨他们。”
先前秦衡看陆绥很是在意太子的一举一动,还以为他也和李裴一样,在寺里同太子同床共枕睡了一晚,就被迷惑了。
原来也没有。
不过陆绥这样做,也没有做错。
太子顺利登基,于他们而言没有任何好处。
先不说他到底有没有这个本事坐稳江山,他也没能力让大烨朝变得河海宴清。
再者,陈家得势绝不会坐以待毙,既要上位,便就得有人得下去。陈皇后那锱铢必较的性子,丁点小仇都能在心里深埋十来年,等到了时机再狠狠报复。
将军府不会像要太子顺利登基。
陆家自然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