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到小柳的家里。
破落院墙围起一间老房,黑洞洞的窗口见不到灯烛。
小柳越走越快,显然熟悉的地形让她行走更加自如。
还未进院中,屋里传来老人干巴巴的呼喊。
“柳啊……小柳回来了吗?”
“哎!”小柳忙加快脚步,草靶子点地做助行杖,进了房子。
倪阳州站在门口,没打算再跟进去。
小柳却在进屋前回过了头,对着道士的方向像是有话要说。
“哥哥……”
院子空刮过萧萧风声,长身玉立的人早已不见踪影。
“柳?谁啊,来人了吗?”
小柳咬住嘴唇,静静听了听声,确定那人已经不在了。
只好转过头,摸索着进了屋,回应道:“爷爷是我。”
“没什么。”
既然已经走了,小孩并不用再编假话跟爷爷说白天遇到的事,免得老人担心,只是从怀里掏出一些豆饼。
“咱们吃饭了,爷爷,今天生意好。”
老人下半身瘫在床上,眼睛也花了,夜深光线不足,摸索着接了饼子,闻到香味,这才说道:
“买这贵东西作甚,有些藿叶便够了。”
小柳并不反驳,只是又把豆饼子往前递了递。
“爷爷,快吃吧。”
老人捏着饼子问:“你吃了吗?”
小柳:“吃过了,我吃了汤饼,大叔给我算得便宜,还送了满满一碗汤。”
老人不太相信,伸手去摸了摸孩子的肚子,小柳往前挺了挺,显得肚子鼓些。
爷爷摸不出来,只觉得应该是吃饱了,这才笑开,豆饼子塞进嘴里慢慢磨着,露出几颗牙齿:“那就好。”
小小的孩子走去院里舀水,扯着缸边的藿叶便塞进了嘴里。
一直闹腾的五脏庙这才得以消停些许。
小柳捧着半个葫芦做的瓢灌了几口。
漆黑的夜里,传来老人断断续续的咳嗽声。
小柳抹干净嘴巴,急忙回屋,却在门槛上,险些被门口的荷包绊了个跟头。
不小心踢到的荷包传来碎银哗啦啦的脆响,孩子低头摸起沉甸甸的荷包。
小小的身影在夜风中蹲了许久。
爷爷的药有着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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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阳州在空无一人的路上走着,风行丹的效果还在,比赁匹马的脚程还快些。
就是马不容易累。
而倪阳州不仅走多了累,还会腿疼。
喘着粗气的倪阳州停在了道边的一棵树下。
心里泛起了琢磨。
糖葫芦至少得是宋代的,回忆里朝廷的官员设置又接近唐朝的三省六部制,但女官职位又与唐时的六尚局有所不同。
像个一锅炖的大杂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