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欲开口反驳,但又害怕他吵到江逾白便将他拽到屋外。
常寿不留神地被他推到站在门外的和尚身上,雨天路滑,三人一股脑地摔在门槛子上。黄土捏得门槛被压扑扑簌簌地掉土。
“赔,这个你也要赔!”常寿怒道。
“赔个屁,老财迷,你要是治不好我师兄,我连你这破门都砸了。”
“你师兄不会死的。大概不到两天便能醒过来。”被压在最底下的和尚适时开口。
常寿捋起胡须得意道:“看吧,大师都承认了。”
“我那汤水可都是神药。”
“不,跟你的那些汤汤水水毫无干系。”和尚开口否认。
“难不成是靠我对江逾白肝胆相照的兄弟情感动了天道。”
常寿不想反驳,只想翻白眼。
和尚也只摇头并不答话。只用下巴冲着堂屋里点了点。
从这个角度只能薄纸皮糊得支摘窗上投射出两个若隐若现的身影。
三人静默无言地叠了片刻后,和尚蓦地开口:“雨天该吃火锅的。”
“正好,我屋里有铜锅和碳火。”常寿道。
“都不准吃,江逾白还躺着呢。”容舟道。
“可如果你不吃,他也没法立刻醒来。”和尚一针见血。
容舟状似思量,不置可否。
片刻后,他起身道:“我去买羊肉和黄喉。”
一时间,刚才还针锋相对的三人霎时间忙了起来。
支锅的支锅,买菜的买菜,烧炭的烧炭。搭配的异常默契,宛若多年老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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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寿医馆的小堂屋里。
这张不足三尺宽的窄榻前天夜里面睡着黎纤,今夜便迎来了江逾白。
千年老参的腥涩与高山雪莲的清甜混杂在一起,江少主躲过了黄连厚朴睡却躲不过这一碗接着一碗的吊命苦汤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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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鱼呆呆地坐在床角,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江逾白瞧,好似生怕一闭眼就再也见不到这人了一般。
忽地,他好似想起什么了一般,原本静若清潭的眼眸突然亮了起来。
黎纤蹬掉鞋子,爬上床,掀起锦被,撩开江逾白洇血的衣襟。
他伸出手掌,小心翼翼地抚上江逾白的胸膛。用指尖轻轻描摹那道伤口的形状。
这剑伤伤口虽深却细小,跟指甲盖差不多大小。
好像……好像刚刚好能被一片鱼鳞覆盖。
有了这个认知后,黎纤连忙解开自己的上衫,纤薄白嫩的皮肉上平白显出几片鱼鳞。鱼鳞颜色晶莹,纹路细腻,像是被削成薄片的深色琥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