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纤糯糯回答,“嗯!都会讲也都会写。”
说罢,拿起桌上两篇正楷给他看,表情又乖又得意。
他的字也圆滚滚的,有‘个鱼风格’,还十分规整干净。
总之,很值得表扬。
据上古洪荒图志记载,黎纤这种道行的大妖,在被激怒或遇险时会妖性大发,食人屠城。
但,真仙手札中并没有记录黎纤有无杀戮成性,食人屠城的过往。
于是,江少主默认没有!
他的鱼天真烂漫,跟十五六岁的人族少年没区别。
江逾白示意黎纤向下看,问道:“你想要哪个,我去给你买来,作为你识字的奖励。”
他等了许久也不见黎纤回话,
江逾白假意催促:“既然都不想要,咱们便早些歇息。”
说完还装模作样地往床榻走。
未待抬脚,黎纤便扯住了他的衣角,嗫嚅道:“都想要。”
江逾白抽抽嘴角:“倒是半点也不贪心。”
他轻轻一跃,只留了句“等着”便翻下了窗。
墨发轻扬,衣袍翻飞飘扬,像一片清冷月光。
此时,因是醉阳春最热闹的时候,街上行人摩肩接踵。
饶是如此,一身矜贵的江少主也扎眼得不行,不知多少赚了多少男女的惊鸿一瞥。
&
“好看,好看,这个是什么?”
“糖葫芦。”
“那这个呢,会亮的。”
“莲花灯。”
鱼拉着白白东问西问,小嫩手对着桌案上的花花绿绿摸个不停。
眸子亮晶晶,溢满雀跃。
他的音色轻软,像被风吹得叮当响的银铃。
手指不如江逾白的那般骨节分明,修长劲实,却白皙莹润,比羊脂玉剑柄还剔透三分。
吃了两个糖人,鱼笑得越发肆意明快。
江逾白由衷地想着,一辈子都养条鱼应该是件快活事。
咚咚咚!
店小二不合时宜地送上了洗澡水,不知是不是错觉,江逾白竟在黎纤眼里捕捉到恐慌。
江逾白嘱咐道,“把衣服脱了,去洗澡。”
“洗完澡,上床睡觉。”
可黎纤不为所动,像樽泥塑般立在对面,软嫩的脸颊隐隐发白,上扬的眼尾泛起一抹灼红。
几乎一瞬间,江逾白恍然大悟。
原来……这只鱼害羞。
“要不你自己洗……”
黎纤突然惊慌开口,“白白,我怕水。”
“什么,什么?”
江逾白以为自己幻听了。
——鱼怕水?
——你怕水,你算哪门子的鱼?
江逾白甩甩头,道:“黎纤,你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