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吾海波光潋滟,如一片深蓝色的镜。
江逾白足尖轻点,踏碎虚空,补精补气补神,筑而成基。
深秋,枫叶似火,层林尽染。
暗夜,星子悬于长空,一道剑波划破苍穹。
剑气如练、势若游龙。
江逾白剑指四野,四野莹光大作、火树银花怦然乍放、
好个不夜天河。
隆冬,山寒水冷,朔风凛冽。
江逾白散发灵识、探向丹田肺腑。
浩荡的灵气汇聚于此,淬成玻璃珠大小的球体。
长辈说,那是金丹,是修士的命。
它发出微弱的白光,似是新月初生。
……
一年的光景如走马观花,在江逾白脑子里过了个遍。
随即,小江睁开了眼睛。
弯月初上柳梢头,乌檀香烧了小半。
其实,练剑真的是件快活的事情。
江逾白眸光深深,自嘲地扯起了嘴角。
静默片刻后,他抱起黎纤,沿着鹅卵小径,朝最大的那处水榭走去。
房门发出吱呀一声,江逾白扫视一圈,最终将黎纤放在了一张暖玉床上。
在暖玉的烘温下,原本蜷曲瑟缩的小身子渐渐舒缓开来。
江逾白摇起黎纤手上的红绳,四角银铃叮当作响。
黎纤依旧无甚反应。
见状,江逾白并拢二指,欲直击黎纤檀中穴强行将他唤醒。
可未待他下手,便见黎纤恬静的面颊舒展、露出肆意明快的笑。
江逾白怔了一怔,这鱼每次冲他笑都是憨憨的,呆呆的。
可现在却是灵动的,畅快的。
梦里,黎纤笑得肆无忌惮。
江少主眼底愈发深邃幽暗。
到底是什么让黎纤笑得这般快活?
是万年前折吾海底自由自在的穿梭游戈?
还是同真仙在一起时的相知相伴?
抑或是与我这一路的嬉闹玩乐?
片刻后,江逾白长叹一口气,又再度晃起小铃。
红线轻颤,指尖处迸射一股灵气。
与此同时,满屋子的符篆灵器,吉光片羽顷刻间便消失于眼前。
取而代之的是一条尽是烟火气息的长街。
彩旗招展,茶香扑鼻,垂髫小儿嬉戏打闹,叫卖声不绝于耳。
“捏糖球咧!不甜不要钱!”
“刚出锅的糯米藕,香得很啊!”
“……”
食店,酒肆,茶坊,每户铺子的幡子上都勾着黑白符号。
江逾白霎时了然。
此处是黎阳古城,是万年之前,没有自己,只属于黎纤和真仙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