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飞闭着眼睛说:“如果叶子出了什么事,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叶子不会有事的,真的。”
艾飞点了点头,睁开眼睛看着连恺说:“还有你,幸好你没事,万一有事,我……”艾飞感觉后半截话难以脱口,临时改变了角度,“我怎么跟你家里人交代。”
“嘿,我听这话怎么这么别扭呢,占我便宜是吧。”
艾飞噗嗤笑了,“这种时候还逗我笑。”
连恺嬉笑道:“行啦,咱们三个都没事才是最好的。”
艾飞张了张嘴,还不等说话就看一个气匆匆的人冲进了病房,连恺闻声回过身瞥了一眼,大惊失色道:“舅,你怎么来了?”
连恺的舅舅?艾飞惊讶之余看向那个膀大腰圆的男人。
连恺的舅舅叫滕刚,奔五张的人了,不过看上去却很年轻,也就三十五六的样子吧。滕刚这个人长相比较粗犷,身材更是没话说,一打五妥妥的那种,而且两条胳膊上纹了一些看不清图案的纹身,密密麻麻的一片,狰狞而恐怖。
滕刚是连恺妈妈娘家最小的儿子,所以岁数上比连恺也就大个八九岁。连恺和他之间没什么挂钩,甚至相谈甚欢臭味相投。连恺小时候最能打架斗殴了,不过他绝不是那种专门挑软柿子捏的主儿。记忆中有那么一次,滕刚从外地回来给连恺带了一台bb机,外形更是酷炫的企鹅造型。连恺拿着bb机爱不释手,高兴了还会跑到马路上的公用电话亭里呼叫自己玩。
土豆我是地瓜,收到请速度回话。
听着传呼台传来甜美的声音中传来各种无奈,连恺更是心花怒放。由此可见,当时做传呼台工作的人是多么辛苦,每天要发出多少条这样千奇百怪又让人啼笑皆非的消息啊。搞不好还能笑出个工伤出来呢。
连恺收到了自己那条自娱自乐的短信时,笑的合不拢嘴,也就是这个时候,身后不知什么时候来了几个小混混,连恺一转身险些撞个正着。连恺倒退几步,警惕道:“哟,哥几个摆这么大的阵仗想干嘛?”
“干嘛?瞅你不爽,想干你”为首的人倒是身材挺拔,相对而言还要比连恺高出半个头呢。
连恺只当听了个笑话,小心翼翼地把bb机塞进裤兜里,随后说道:“想干我的人多了,你算老几?好狗不挡道,赶紧滚啊。”
“哟呵,小逼崽子还挺能装逼吗。”说话的这位倒是手脚麻利,话音刚落抬腿就往连恺的裆下招呼了一脚。
连恺从小就跟着滕刚摸爬滚打,这种过家家的招式简直小儿科。连恺一晃身躲了过去,一伸手抓住了那小子的头发,用力一扯拽到身前,抬起膝盖毫不留情的来了三个点炮。一旁站着的几个看着哥们儿被打了一拥而上,顿时和连恺厮打成一团,混乱中引起了不少人的围观,更有凑热闹的人往战场里扔砖头,一边还吆喝着,“给你们点武器,光用拳头多没意思。”
瞅瞅,搅屎棍比比皆是,嫌的就是事儿闹的不够大。不过这种情况也能理解,以连恺当时的岁数,大多是人们眼中不务正业的小混混,死了也就死了,还能给好人留口氧气。当然了,这是连恺对自我进行的分析,但凡递砖头的人能预知未来,知道在不久的将来,连恺会以一个商人的身份出现在某个不可攀比的高度时,他们一定不会那么轻易的递出砖头。
记住,以貌取人这是个贬义词儿。
群殴的事情有了着落,连恺的结局不算坏,但也不能说有多好。混战中连恺不知被谁拍了一砖头,正巧拍在了后脑勺上,半根手指长的口子不住的往外冒着鲜血,他被送到医院的时候,滕刚闻讯赶来,守候了半个多小时,总算把这个小祖宗给等出来了。
病房里,滕刚怒不可遏地盯着连恺,“赢了还是输了?”
连恺脑袋上缠着厚厚的绷带,不过他并没觉着有多疼,反而很有闲情雅致的磕起了瓜子,每磕开一个瓜子,那嘎嘣一声都会让伤口随之跳动一下。连恺觉着自己该不会是被打傻了吗,竟然对这种感觉上了瘾。
嘎嘣,又是磕开一个瓜子,“你说我该赢还是该输啊。”
滕刚哼了一声,“你小子1v4,你真当自己是泰森?”
连恺嬉笑道:“得了吧,我要是有泰森的能耐,那四个孙子的耳朵早就不在了。”
“你小子就是皮糙肉厚,耐操的很啊。”
连恺听的直咧嘴,“我说你可是我舅,咱能不乱用词儿不,就算要那啥,也是我那啥别人啊。”
滕刚大笑:“你小子也懂得礼义廉耻了,这会儿知道不好意思了?”
连恺不好意思笑了笑,扔了手里的瓜子皮说:“舅,我换下来的裤子呢?”
滕刚往连恺身上的病服看了一眼,“干啥。”
“我那bb机在兜里呢,赶紧拿出来瞅瞅,打坏了没。”
滕刚来的时候就检查过了,那bb机的屏幕早就砸了粉碎,能用那就是个奇迹了。滕刚看得出来,他这个大外甥很喜欢这个bb机,安慰道:“等舅下次去外地,再给你买一个。”
连恺没了笑脸,失望一闪而过后是暴怒的神情,“操,那几个孙子呢。”
滕刚无奈道:“都让警察带走了”滕刚虽然大字不识几个,但多少还是懂点法的,那几个小混混是被警察带走了不假,可又能得到什么样的惩罚呢?他们几个看起来年纪都不大,教育一番再等父母来了也就没什么事儿了。说真的,滕刚自己都咽不下这口气,他向来疼自己这个外甥,如今都被人敲了脑壳,惨兮兮的模样看的他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