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付汀已经顾不得害羞了,只想出门看看是什么情况,便强忍着腿部的酸软,扶着门框走了出去。
好在一出上房门就闻见了一股饭菜的香味,厨房内有刀剁在案板上的声音,付汀便知道时湛还没有走,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哥,你吓死我了,我起来之后发现没人,我还以为你走了。”付汀一进厨房,就发出类似抱怨的骄矜声音。
时湛一看,连忙将付汀扶坐在灶台旁边:“怎么出来了?腿疼不疼?”
付汀这才觉得脸红,昨晚的一幕幕如过电影般浮现在眼前,时湛太凶了,凶的付汀差点受不住。
虽然没有做到最后,付汀还是能够想象得到自己以后将会遇到多大的“磨难”。
“不疼了,快去做饭,我要饿死了。”付汀红着脸,锤了时湛一拳头。
时湛很受用付汀的拳头,一听付汀饿了,忙不迭的去做饭了,葱花饼烙的油汪汪的,土豆丝炒的脆爽可口,付汀吃了许多,像是要留住这份味道。
不多时,薛青便来了,身后跟着薛大伯三人,薛丽小姑娘都快哭成小花猫了,现在鼻子还一皱一皱的抽泣。薛大娘的眼眶也通红,想必也是哭过了。
付汀看着薛大娘,从彼此的眼中都看出了不舍和难过。
出发的时间在即,薛大娘不免又叮嘱了几句。
“你们两兄弟从小一起长大,这次出去,且记得要相互照应,保护好自己的性命,等你们回来”薛大娘一句话说的抽噎,直至最后忍不住了,靠在薛大伯的肩膀上哭泣。
“娘,你且和爹放心,我和湛哥自会相互照应,你们在家也要照顾好自己,让爹不要整天待在他的铁匠房里,多出来走动走动,还有薛丽,这小丫头整天就知道玩,书也不读,哥夫要多管管她。你们只管等我和湛哥挣得军工回来,到时候去镇上住大房子。”薛青一向开朗,这时候还说着顽皮话逗大家开心,可不难看出他通红的眼眶。
薛大娘被薛青逗得又哭又笑:“我不求你们能挣得军工,平平安安的就是给我和你爹尽的最大的孝心。”
带队的人已经来了,再不舍,出发的时间也已经到了。
军官通融,知道时湛和薛青要和家人告别,便没过多催促。
时湛最后一次将付汀紧紧的拥在怀中,轻吻付汀的额头:“照顾好自己,我今天早上做的东西多,你中午和晚上热一热,够吃一天了,明天舅舅就会接你去镇上。”
“哥,我爱你,我会等你的,等你回来,多久都等。”付汀忽然不想支持让时湛去参军了。
时湛又轻啄了一下付汀的唇,这才将人放开。
随即蹲下身摸了摸蹲在付汀脚边的糖葫芦:“替我保护好你小爹,有人欺负他,你就咬他。”
糖葫芦哪里懂得这些,只当时湛和它玩呢,便抬头舔了舔时湛的手。
要是糖葫芦能听得懂人话,恐怕得说一句:“我一个两个月的小奶狗,乳牙都没退呢,怎么能咬得动邪恶的人类!”
“噗,你跟它说有什么用?它还小呢,哪里听得懂人话?”付汀笑道。
时湛看付汀终于没那么伤心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带队的军官没有留多少时间,毕竟还要去下一个村庄接人。
时湛走了,这一去,不知道要多长时间。
习惯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时湛走后的第一个晚上,付汀孤枕难眠,自从来到远河村,付汀都是和时湛睡在一块的,这还是付汀头一次一个人睡。
翌日早晨,唐远山就来接付汀了。
“少带一些东西,那些衣服什么的就不用带了,到镇上去买新的,这一去恐怕得好些时日,你将家中的贵重东西全部带上。”唐远山未多言。
“舅舅,我走后我那些学生怎么办?我还得教他们贝雕呢。”付汀不是那种半途而废的人,不能因为自己的一时安危而置学生的前途于不顾。
“陈池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况且这段时间不安定,便让学生在家练习可好?等一切都安定下来,你再回来可好?”唐远山没说的是,付汀这一去,回不回得来镇上还是个未知数。
付汀一想也是,全当给学生放了暑假,虽然这暑假来的迟了一些。
付汀将家中的银钱全都带上,那些未吃的蔬菜点心全都打包拿到了薛青家,都是新鲜的就这样放着也迟早得扔。
锁上家门,带上糖葫芦,付汀便来到了薛青家。
“薛丽,我最近得在镇上待一段时间,今天就得走了,书院先放一段时间的假,你记得给其他的师弟师妹们说。待师傅回来后再给你们上课,且记得要勤加练习,不可懈怠了,知道吗?”付汀摸了摸薛丽的头。
“师傅放心,我会告诉他们的。”薛丽一听付汀也要走,小眼睛又红了,怎么短短两天的时间,要离开三个亲人?
“哭什么?又要掉金豆豆?漂亮的眼睛都要哭肿了。师傅又不是不回来了,想师傅了就来镇上找我。”付汀擦去了薛丽眼角渗出的眼泪。
薛丽用力的点了点头。
告别了薛丽一家,付汀便踏上了去清溪镇的路。
来到清溪镇,见了陈池,付汀才发现并不只是住在清溪镇这么简单。
“这次将你带来,一方面是想保证你的安危,另一方面是有人要见你。”陈池道。
“有人要见我?不知是何人?”付汀有些疑惑,自己都没出过清溪镇,认识的人也没有那么多,怎么就有人想见自己?
“是当今圣上。”陈池一句话将付汀震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