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帝却不再问这件事了,将话题转到了二十年前大皇子事件上。
“朕只问你,二十年前,大皇子之事可与你有关?”
永安帝话题转变的太快,以至于皇后还没有想好措辞,脸上一时露了馅。
皇后的表情明显是心虚加上震惊,随即是恐惧。
皇上本就对皇后极为了解,如今看到皇后一脸心虚的表情,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你这个毒妇!大皇子哪里挡你的路了?你竟然下如此狠手?你枉为国母。”说完,永安帝又踹了皇后一脚。
这一次,皇后再也忍不住口中的腥甜,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永安帝却像是没看见一般,又给了皇后重重一击:“章岩,拟旨,朕要废了这毒妇,将这毒妇打入冷宫!”
皇后眼一闭,便知道这是大势已去了。
“皇上便是这么些年的情面也不顾了吗?”皇后索性也不辩解了。
“是,是臣妾,一切都是臣妾做的,哈哈哈哈,大皇子之事是臣妾,臣妾外祖家早年养过蜂,所以臣妾对大王蜂极为了解。”
“您可知道,臣妾找那些蜂巢,花了多大的心思,整整七个月,臣妾才终于让大皇子被蜂咬死。”
皇后舔了一口嘴角的鲜血,竟像是罗剎一般。
“对了,您不是问臣妾为什么要杀大皇子吗?还能是为什么?当然是大皇子挡了我皇儿的路啊!”
“皇上您宠爱大皇子,更宠爱慧贵妃所出的秦王,哪里还记得起臣妾生的四皇子?臣妾母子早就被您给忘了。所以为了给四皇子扫清障碍,臣妾设计杀了大皇子。”
“秦王本来也是要死的,但是慧贵妃给他挡了灾,不然如今这朝中还有谁能挡我皇儿的路?”
皇后越说,永安帝越怒,一双手颤抖不已。
“哈哈哈哈,不过臣妾也没有吃亏,虽然没有为皇儿扫清道路,却为我自己除了劲敌,臣妾可是一点点亏都没有吃。”
永安帝到现在才知道,这一切都是皇后所为,是自己同床共枕了几十年的枕边人所为。
“为什么?为什么你变成了这样,朕记得咱们初成亲,你还是个温柔可人的大家闺秀,如今怎么变成了这样?”永安帝像是突然卸了一股劲一般。
“为什么?皇上您说是为什么?既然娶了臣妾,为何还要宠爱慧贵妃?臣妾还没死呢?您就追封慧贵妃为皇后,臣妾这不是成了满宫里人的笑话了吗?”皇后终于将这些年的委屈道了出来,只觉得一身轻松。
“朕是皇帝,做不到独宠一人。”永安帝此刻的语言略显苍白。
不可否认,永安帝是一个好皇帝,一个好父亲,却唯独不是一个好丈夫,明确点说,不是皇后的好丈夫。
“皇帝?皇帝又怎样?既然给不了一个人长久,那最好就没有开始,不然只会成就怨偶罢了。”皇后长舒了一口气。
付汀发现,永安帝似乎一瞬间老了十几岁一般。
“罢了,罢了,收回皇后册宝,将她长囚禁于景仁宫吧。”皇帝算是保留了自己和皇后之间最后的情分了。
皇后知道自己如今算完了,却还是想给自己的四皇子求一个恩典:“皇上,臣妾自知罪孽深重,只求皇上不要因为臣妾的错误而牵连皇儿。”
“他是朕的儿子,虎毒还不食子呢,只要他安分守己,朕自然不会亏待他。”
处理完皇后,接下来,自然是轮到了洛锦。
永安帝早就没有精力再审问洛锦了,将一切事务交给了潜龙卫首领,自己回了寝宫,显然是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洛锦,你可知罪?”
“草民知罪。”如今皇后都倒台了,洛锦自知失去了最大的靠山,便也不敢再隐瞒。
“且将你暗害付汀的动机,行为一一道来。”
洛锦事无巨细,从头到尾的将所有事都交代了清楚。
包括他出于嫉妒而将噬手蛇喜欢的花露换成土栗花露,也包括自己是怎么安排人在付汀走后,安排侍卫将那个宫女勒死,拖入井中。
只是洛锦往日里并没有武功高强的侍卫,于是在此次进宫前,找了洛梓,想洛梓借了他的侍卫。
所以洛梓如今也算是间接的参与了这场谋杀案,按理来说也脱不了干系。
“按照沧溟律法,故意谋害人性命的,判斩首之刑,情节严重的,抄家,判其家人流放,洛锦你可有异议?”
“草民并无异议。”
“来人,将洛锦压下去,三日后于午门外斩首。”
最为无语的,当属工部尚书洛大人了,什么都没做,却被一对儿子害的丢了官位,一把年纪了还要被流放。
洛大人直到官兵来抄家才知道自己从小宠爱到大的哥儿闯了什么祸。
解决完洛锦和皇后,这件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了。
皇后被废之事传遍朝野之后,不可避免的受到了阻碍,众位大臣说皇后被废,不符合祖制,请永安帝三思。
直到永安帝将皇后所做之事公之于众后,朝野中反对的声音才渐渐平息。
付汀手如今有伤,自然没有办法教皇帝贝雕,而永安帝刚经受了大打击,自然更是没有心情来学习。
付汀手这一肿就是好几天,国子监中的教学,付汀还是每日都到,但还是没办法亲自上手示范了。
好在傅嘉木一点就通,付汀刚好也可以趁着这个机会让傅嘉木锻炼锻炼,如何才能向基础薄弱的学生传授知识和技巧,为自己往后的离开做准备。
而永安帝似乎经过皇后之事后,一下子对贝雕失去了兴趣,每日还是会雕,却逐渐有些力不从心了,朝中之事暂时交由秦王殿下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