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月说着,又重新捧起那辣气冲天的面碗,吃一口缓一会儿的再次吃起来。
“你不是吃不了辣吗,快别吃了,我想办法再给你弄点别的。”
“不用了,有一口吃的就行,不能浪费粮食。”
挽月说的很随和。
她本来就是找人求助的,不想再给人添麻烦。
船工听她这么说,才没再劝她。
“那你先吃着,我出去看看,给你弄壶茶喝。”
男人转身出了船舱。
外面已经是暴雨倾盆,电闪雷鸣交织,黑压压的天忽明忽暗。
男人戴上斗笠,就要拔腿往不远处的酒家走。
这时候,远处的码头却忽然传来一阵车笛声。
竟然是车?在羊城,只有那些有权有势当大官的人才有车。
这个时候,这种鬼天气,那些人开着车,来码头做什么?
男人这样想着,狐疑地停下了脚步,带着几分看热闹朝车来的方向望过去。
但见明暗交织的夜空下,迎着豆子似的雨点,连着十几辆黑色汽车快从远处驶来。
随着闪电划开夜空,露出他们车身上的标志,竟全是军队才能调遣的军用汽车!
在船工震惊的目光中,那些车已经行驶到码头,分左右两排,停在了码头面前。
一排接着一排穿着军服的士兵从车上走出,整齐划一,训练有素。
一辆车接着一辆车,转眼就走出来将近一百多号人,将本不算小的码头给围的严严实实。
而在他们之后,一辆比之前那些车还要更大更气派的车缓缓驶入两排人中间。
刚停下,便有撑着伞的士兵低身走到车前,弯腰打开车门,将即将下车的人护的严严实实。
“司令。”
车门开启,高大英武,表情沉冷的男子弯腰从车中走出。
在他抬头那一刻,恰好又有闪电划过夜空,骤然的光笼罩在他身上,却不见明亮,反而更添压抑!
男人的一双眼睛,如鹰般冷酷,犀利,倏地锋锐如刀,直直射向已经被这恢宏的气势吓傻了的船工脸上。
“有没有见过这张画里的女人。”
一个小兵会意地快步跑到船工面前,手中拿着一张画像。
虽然是简笔勾勒,但那跟普通女子截然不同的过分深邃的眉眼,赫然就是不久前才在船舱中跟他哭诉求助的挽月!
船工心中一惊,迟疑着看了看眼前把他围堵住的几个小兵,又看看远处伞下,被一张伞面遮住,看不出具体神情的贺宗明。
虽然那个人从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但船工就是意识到了,那人才是正主,也是他,想要寻找挽月。
“我……”他不想得罪军阀,可开口后脑子里却又忽然闪过挽月一双含着泪的眼,船工心中掠过一抹赌意,话锋一转:“我没有见过!”
“没有?”小兵却并不信,审视地往他身后的货船看过去:“这艘船是你的?”
“不,这是我们老板的,我只是个搬运工人,负责帮他跑跑商,运个货。”
小兵听他这样汇报,脸色却始终带着疑虑:“我再问你一次,这张画像上的人,你到底见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