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鸣玉点头,伸手试了一回,确实比她原先那把轻薄趁手。
祝含之于是将她的袖子放下来,满意一笑:“那就给你了,报酬我以后一同讨。”
周鸣玉:奸商!
她就知道祝含之不做白给的生意!
祝含之施施然走了,还不忘帮她放下床帐关好门。周鸣玉又试了一回,架不住身体实在疲惫,便向床内靠了靠,手抚上左臂,躺下睡着了。
这一睡就到了晚间。
周鸣玉其实睡得不好,右脚时不时地泛痛,稍微一动就有可能牵扯到。她睡上一会儿就会因为不适醒来,但又架不住身体的疲惫再次睡去。
这么折腾到了晚上,周鸣玉才觉得精力恢复了些,在床上发了发呆,缓缓坐起来。
她掀开床帐,看见房内漆黑,才意识到了时间的流逝,正准备起身去倒杯水喝,就听到外间有人簌簌的动作声:“姐姐别动。”
是绣文的声音。
周鸣玉原本瞬间警惕起来的心放松了下来,诧异问:“你怎么来了?”
绣文从外间进来,点上灯,又端水过来递给周鸣玉:“是祝当家叫人回来传的话,把我接过来照顾姐姐。”
她方才来的时候天已经晚了,周鸣玉又睡着,她不敢大动作,只缩在旁边守着。如今灯一亮,才是头回看清周鸣玉脸色,心疼道:“姐姐脸色怎么这么不好?让我看看伤。”
绣文不由分说,周鸣玉也阻她不得。绣文看得眼泪汪汪,反倒是周鸣玉反过来安慰她。
绣文噘着嘴道:“早知道就不该来。谁能想到遭这个罪?”
周鸣玉好笑道:“如你这般说,我回头缩在绣坊里,连门都不必出了,才最好是不是?”
“就该这样呢。”
绣文拿个引枕,扶周鸣玉坐起来,又拿起杯子,放到桌子上:“姐姐先别睡,外间熬着药呢,差不多到时候了,我给姐姐拿来喝了再睡。”
周鸣玉说好,叫她不许哭了。
绣文把眼睛抹了抹,去外间把药倒好,拿手帕将碗底垫好,边吹边走进来:“我喂姐姐?”
周鸣玉本来想接,一听这话干脆悠哉地靠好:“啊——”
绣文扁扁嘴,但是还是帮她吹了吹,喂她喝完了,而后道:“姐姐等会儿再睡。祝当家方才叫人送了药来,我去将药碗收拾了,给姐姐换上。”
周鸣玉说好。
绣文很利索地收拾好,帮周鸣玉洗漱后取了膏药敷脸,又给伤处换药。
周鸣玉和她闲聊,想起临走前自己叮嘱她的事,问:“我不在的时候,绣坊没什么大事罢?”
绣文说没有:“哪里离了姐姐就转不了了?放心罢。我每日还去姐姐房间检查门窗关好了没,都好好着呢。”
她抬头,谨慎地轻声问:“姐姐走前这么叮嘱我,和这次受伤有关系吗?”
周鸣玉摇头,道:“现在还不知道。”
绣文严肃道:“姐姐放心。我这回过来,肯定好好护着姐姐,谁找我说话我都不信!”
周鸣玉笑,见药换好了,叫绣文别再继续折腾:“你不是坐久了马车就不舒服吗?今晚就跟我睡罢?”
她这张床榻宽大舒适,倒方便绣文好好休息。
“姐姐就别管我了。”绣文果断拒绝,“我和你一起,怕晚上碰着你伤处,或是影响你休息。我自己在外间都铺好被褥了,姐姐晚上有事叫我就行。”
周鸣玉无奈,只好道:“我的包袱里有一小盒香料,你点一些,是助眠的。”
绣文说好,帮周鸣玉吹了灯,自己转去了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