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露,雾气弥漫。
夏日里昼长夜短,总是让人觉得休息不够。
可转眼一月之期,已经所剩无几。
孔方平是醒的最早的,他朝秋水弋的位置弹了颗极小的石子,但秋水弋十分警觉,一睁眼就射出两道寒芒。
他捡起石子,打到一片叶片上,再向孔方平。
孔方平暗笑他花里胡哨,伸手一抓,抓在手心里的不是石子,而是一只恶心的小尸体。
一只趴在树叶上喝露水的黑色的硬壳的甲虫。
孔方平撇撇嘴,拿出帕子擦了擦手。暗道这人:这人可真是有仇必报!
他们才刚醒不久,而有的人都已经早早出了,前头迎面走来三个人,各个身强体壮,肩上扛着大刀。
双方一照面,三人就摆好了的架势,看样子想解决他们。
毕竟玉面琼芦可能就一份,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危机。
秋水弋和孔方平对视一眼,手都搭在了剑柄上。
“阿嚏”,云梁打了个喷嚏。
他惊坐起来,现谁把狗尾巴草放他鼻孔里了。他提着剑,要找秋水弋算账。
对面三人,见他们也是三个人,一时有些没底,彼此交换了个眼神就默默离开了。
云梁站在后面,看到那三个人身上,都挂着一个哨子,看起来很眼熟。
“他们腰上的哨子,我在宋彦身上也见过。”
孔方平道:“那有什么办法奇怪的,这哨子是他们和楚湘云联络的工具。”
云梁百思不得其解,“怎么联络,一吹哨子楚湘云就能来吗”。
云梁拿出他捡到的宋彦的哨子,放在嘴边,“那我吹个试试,她来了,正好为民除害。”
孔方平把哨子抢了下来,远远扔出去,“别什么晦气东西都往嘴边放”。
“楚湘云来不了,她又不是神仙,怎么能一下子从忘忧岛跑到这来。”
云梁想想也是。
“那孔大哥,楚湘云远在忘忧岛,就算这些人找到了玉面琼芦怎么给她呢?”
“你不知道吧,忘忧岛有独特的训鸟方式,可御鸟兽。”
云梁闻所未闻,“世上竟有如此神奇之事。”
孔方平回忆着,“听说他们有一种戾天鸢,翅膀打开比人的臂展都宽。在天上如同腾云驾雾,没有天敌。近地飞行时,可以带起风暴,飞沙走石。”
云梁惊叹道:“竟然有这么厉害的大鸟”。
“听闻忘忧岛岛主秋胜白,参加酒会喝多了,曾御鸢飞行,如同仙人一般。”
云梁想了想那画面,也太梦幻了,“这能是真的吗?”
孔方平摇摇头,他也不确定,不过是道听途说。
此时一直安静坐着的秋水弋,眼中的情绪晦暗不明,良久,他轻轻道,“是吧”。
孔方平继续道:“能不能御鸢飞行我不知道,但是楚湘云屠了忘忧岛,肯定是获得了御鸟方法,他训练了一种青鸟,专门用来传信。”
“被楚湘云下毒控制的人,身上都有一个特殊的哨子,哨声可以唤来青鸟,将寻到的花草放在竹筒中,由青鸟带回。青鸟可以根据气味往返,自也会带回解药。”
“原来是这样啊”,云梁惊讶之余又叹了口气,“可惜了,这么聪明的鸟,被楚湘云利用来做坏事。”
突然云梁往秋水弋腰间看了看,“你的哨子呢,你的鸟呢,叫来我看看。”
秋水弋一脸淡漠:“哨子丢了,鸟我吃了”
云梁:“好吃吗?”
秋水弋:“不怎么样,肉少且柴。”
孔方平:“想吃鸟吗,中午我就打两只。”
三人谈笑行走,中间却相隔甚远。
每个人都在自己的范围内细致认真的寻找着玉面琼芦。
孔方平和云梁偶尔说笑几句,但因为离得远,通常要喊来喊去。
秋水弋则一直假装听不见。
到了中午,烈日当头,也没有人主动提出休息。
直到一声清丽的鸟鸣自空中传来,孔方平眼疾手快,一颗石子打过去,一只灰羽肉鸟哀叫一声坠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