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风知意,当下便知道了皇家的态度。
一时间,不少人看向清远侯府的目光都热切起来。
更有见风使舵之人,颇放得开脸面,当下道:“赵老侯爷,恭喜呀!我看侯府这是苦尽甘来,届时若是飞黄腾达,还请老侯爷多加照拂啊!”
赵老侯爷倒是也没虚伪应承,而是诚恳道:“承您吉言,必不敢忘。”
如此郑重的态度,倒是让一行人有些不好意思,只觉得这些年来对清远侯府不住,倒也不敢再轻易开口去攀关系。
而此刻,另一边。
太后确实是因为念及赵德川对乾武帝的救命之恩,所以才当众给的脸面。
可当那串微凉清润的手串戴在腕子上,一股久违的、熟悉的香气丝丝缕缕涌入鼻息。
太后不由得愣了片刻,失神的凝视着手腕上的象牙手串。
每一颗珠子都小巧精致,既不显得奢华又极有气质,她虽觉得不错,却也没有什么让她另眼相看的地方,唯独上面刻着的佛经算是刻意迎合了她的喜好。
可此刻,那淡淡的青木松香扑面而来,仿若让她见到了那个死去多年的儿子。
于父母而言,最残忍的事莫过于手足相残。
可偏偏,这样的不幸就落在她身上,纵使如今她已经尊贵无比,可想起那些往事,却仍旧伤怀,痛楚难当。
太后眼角有些湿润,她缓缓垂下眸子。
这是珣儿最喜欢的味道,仿若山涧的清风和醇厚的草木清香,沁人心脾,和煦而好闻。
只是,她已太多年没闻过这个味道了……
如今想来,这清远侯府倒也是因为珣儿而受的牵连,但这侯府一家,于珣儿却从无半点亏欠,落得如今的地步,也不过是珣儿输了罢了。
否则,这一门虎将,也该是显赫不已。
太后嗓子紧,食指轻轻抚了抚象牙珠子,珠子转动相碰,出轻微的脆响,而后那股香气便阵阵涌来。
当年的调香师早已经死了,后来的人再调制出的这味道,总是差了些东西。
倒是难得清远侯府的二子有心,还记得珣儿的喜好,让她竟生出珣儿还在她身边的错觉。
那唱礼单的太监,见太后没再做声,当即便打算继续唱礼。
可才欲开口,便听闻那全底下最尊贵的妇人,凤目微抬,沉声道:“此物甚得哀家欢心,来人,拟哀家懿旨,赐清远侯夫人东珠一斛,金樽玉盏一套,再赐哀家的玉牌,允她时常出入坤宁宫。”
一听这话,赵老夫人眼角湿润,当即上前跪谢太后恩典。
“多谢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秋万代,福寿安宁!”
赵老夫人行了个大礼,太后看向她沉声道:“快起身吧,你与哀家年岁相仿,日后便时常进宫陪哀家说说话吧。”
“臣妇多谢太后恩典!”
一行人见着这一幕,不由得眼热。
秦家一行人的脸色更是难看,秦桂琼皱着眉头道:“这清远侯府到底使了什么手段,那一串破珠子竟能得太后另眼相待。”
秦雪蓉冷声道:“我看还是因为赵德川救了殿下,才给的恩典。”
秦桂琼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嘴,终是没开口。
倒是秦老夫人面色微沉,缓缓道:“未必,太后娘娘的神色,不似作假,想必此物格外讨太后娘娘的欢心。”
一听这话,秦雪蓉的脸色不免有些焦急:“那静语的贺礼……”
那沈静语的贺礼,岂不是要被清远侯府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