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人智近妖,太过聪明的人总是让人有些害怕。
他们惧怕自己拙劣的心思在他面前一览无余,又想要从他那里沾到一星半点的好处。
所以他们说他阴晴不定,说他难哄,却很少有人说他是和善的。
即便他如现在一样展现出温和的模样,仍然让人自觉地避开。
罗岩的电话来得很不是时候,破坏了沈璁回味这一刻的宁静。
“你最好有重要的事情。”
电话那头的人喉头像是被勒了一根钢丝:“有一位韩先生打电话来向您道谢,太太的父亲打电话到公司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和您商量。”
两件事情都和阿莹相关算得上是重要的事,但是这两件事都没有经过阿莹,应该也不算急事,于是沈璁只是简单地回复知道了,就挂断了电话。
他的手里拿了一束玫瑰,现在人跑了,都没有送出去。
它们娇艳欲滴地窝在他的怀里,让他突然觉得好像阿莹害羞的脸。
他收回了把它们扔进垃圾桶的打算,把它们带回办公室插了起来。
生日其实对沈璁来说没有什么意义。
如果不是阿莹硬要在这天闯进来,他也不会放任这一天成为有特殊意义的存在。
她是无意还是有意撞进他的房间不重要,那天有没有喝酒也不重要,当看见她的脸知道是她的时候,沈璁就放弃了所有的抵抗和戒备。
他放任了事情的生,对可能产生的结果心知肚明,甚至推波助澜。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比她更早。
手指尖触到的柔软,鼻尖混合着石楠花味道的玫瑰香,他瞄到她沉睡的脸上因他而起的绯红。尚未来得及自省,眼底不由自主地被昨晚的回忆和自己的主动烧得几乎要沸腾。
他按捺住自己晨起不安分的心思,勉强装睡对她的慌张失措心知肚明。
那一刻他甚至害怕,害怕她真的只是一夜失足而不是对自己有所图谋。
后来她找来了,她追着他要说法。
天知道他有多高兴,多想顺着她的意把全世界都奉到她的面前。可是,她没要。
她的镣铐枷锁她的面具和痛苦沈璁都看在眼里,但是她没有对自己卸下盔甲,自己就不能贸然前进。
结婚之后的那个生日,是沈璁不能忘怀的存在。即便没有酒,有她就足够让人心醉了。两天一夜的回忆里很多关于缠绵的限制消息,一度让沈璁认为自己完全拥有了她。
而昨天在湖边的下午才让他知道,并不是。
过往的种种甜蜜的日子,并不是真正交心幸福的标识。只是在绿影树下牵手的单纯时刻,丁佳莹全心都是沈璁。
如今的心心相印却残酷地撕开了沈璁往日生活的面纱,一厢情愿的爱恋原来自己当初竟然有一些可怜。
沈璁的内心很纠结,眼底的幸福和黯然几番鏖战。
谁也说服不了谁,究竟是当初还是如今更幸福。
丁佳莹究竟是不是丁佳莹,该怎么算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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