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之深松开他的手,冷冷道:“也是,你自己要逞强,现在这样纯粹活该。”
林岱誉:“……”
事到如今,林岱誉就算再迟钝也能看出来陆之深在生气,隻是他不明白,他自己受瞭伤,疼的也是他自己,陆之深有什麽好不满意的?难道是在怪他昨天抢瞭风头?他不也没把人全部撂倒嘛,还剩瞭一半给他,可公平瞭!
于是林岱誉也不高兴瞭,尤其是因为陆之深的缘故,大傢现在都知道他受伤瞭。
林岱誉不怕引人注目,毕竟前世比赛的时候,观衆可是现在的几十倍,但他极其讨厌自己狼狈的模样被别人看到。获得全国亚军那次,他即便浑身疼得呼吸都在抽痛,依旧站得挺直,向冠军道贺,丝毫不愿流露出败像。
现在隻不过是青几块,却被说得像多麽惊世骇俗似的。
殊不知,陆之深是在生自己的气。林岱誉的情况让他産生瞭一种自己连o都保护不瞭的挫败感,照理说,不论林岱誉发生瞭什麽事,都与他无关才对。或许是之前他出手相救过一次,所以下意识觉得自己保护过的人不能再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受伤?
连陆之深自己也说不清楚,所以最简单的表现形式就是发怒。
谁也不敢在陆之深发飙的时候出声。
他们崇拜陆之深是一回事,与畏惧陆之深毫不冲突,因此班级裡不约而同地陷入瞭一场古怪的寂静。
林岱誉抽回手之后就没再看陆之深,而陆之深在原处站瞭片刻,也虎著脸坐下瞭。
于是班级裡的氛围更诡异瞭。
“对瞭,”林岱誉不爽归不爽,有些事情却不打算耍赖,“我考试输给你瞭,你有什麽要求尽管提。还有你的学生证昨天掉那儿瞭,我给顾筠瞭,你待会儿去找他要吧。”
陆之深听前半句的时候眉头松瞭松,可听到后半句,脸色顿时更黑瞭:“你给他干嘛!”
林岱誉略感心虚,绷著脸道:“我本来想等你来学校瞭再还的,可你没来,正好我在食堂碰见他瞭,就让他代为转交咯。干嘛,你们不是朋友麽。”
陆之深吸瞭口气,没好气道:“那你也不该把我的东西随便给别人。”
他们都认识十多年瞭,居然还是“别人”……前排的顾旗听瞭,默默地替他哥掬瞭把辛酸泪。
两个人没再说话,其他同学也不知怎的都特别安静,反倒把来上课的老师给吓瞭一跳,他印象中11班可从来没有这麽“乖巧”的时刻。同学们要是能听到他的心声,一定纷纷哭诉,他们也不想啊,实在是气氛太口怕瞭,就怕一发出声音就被炮灰瞭。
下午第一节课开始瞭。
陆之深百无聊赖地听瞭几分钟,终于还是没忍住打破瞭僵局。
小声问道:“你刚才填的是什麽?”
林岱誉一愣,他还以为陆之深会继续冷战呢——这个念头一冒出来,他就被自己雷瞭一下,说起来好像他们并没有冷战的理由和立场啊,隻是同桌而已,怎麽搞得和小情侣吵架一样?
既然对方给瞭个台阶,林岱誉也没必要拿乔。
他将那张报名表推到陆之深面前,没有像对方一样说悄悄话,示意他自己看。
陆之深隻看瞭一眼眉头就重新紧紧皱起。
五千米,男子一千米,男女四百米接力……这傢伙是把自己当成机器人瞭吗?明明才打瞭一架就把自己弄得浑身是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