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济,为了追寻真相,他们也许会选择由心理咨询师直接介入,用催眠的方法唤起她尘封的记忆。
这不过只是时间问题,贺瑱亦是有把握追寻到而后的线索。
可老胖子方局长却瞧见贺瑱提交的狮子咬人案及七年前弑父案的结案报告后,亲自又来了支队。
他腆着肚子,脸上依旧挂着那副叫人看了腻歪的笑意,重重地拍了拍贺瑱的肩膀:“小贺啊,我想了想,这个案子后续有关于毒品苯丙胺的部分,咱们还是交出去给更专业的组别吧。”
贺瑱为了追踪,煞费苦心,更同父母大吵一架,自然不肯轻易放手。
他绷着一张脸,拧着眉眼问道:“为什么?”
方局长朝他努努嘴,示意他坐下。
他也不情不愿地坐在方局长下首的位置,把提前泡好的茶向老胖子面前推了推:“方局,喝茶。”
方局长端着茶,也不吹沫也不喝,只是又说:“一则,他们对这部分的业务更为熟悉,很多时候不用像你这样绕弯子、浪费时间;二则就是你手上的刑事案件也不少,要整理的材料更多。更何况——”
“杨宝胜的割喉案这两天就能判了,死缓都没捞到,估计等不到明年初就要行刑了。”
割喉案也算一直是贺瑱心里的一个结,他最敬爱的老师死于其手,自己的脖颈处也被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但奈何凶手行径太过恶劣,多方商议时间便拖得久之又久了。
贺瑱紧张的脸上终于多了几分轻松,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浊气:“终于判了,我等太久了。”
但的确如方局长所言,杨宝胜判了之后,支队作为侦破这件案子的唯一战力,自然又要被提及出来。而后涉及的官方事物很多,贺瑱这个队长也首当其冲跑不了。
他有些沉默,紧紧地又抓住椅子扶手。
他是真的舍不得放手,即便是对于苯丙胺的来处他还没有半点头绪,但终归过了他手的案子,他还是想紧紧攥牢的。
方局长看着他眼下泛起的乌青,又叹气说:“三则,我到底是你哥的好朋友,我不想看你……”
贺瑱深知他要说不想看他走上自己兄长的老路。
但没成想方局长却转了八百个弯:“我不想看你这么累,又好几天没睡好觉了吧?得了吧,你别跟了,就这么决定了,这事儿完了我把之前没让你放成的假期补给你。”
说罢,他就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贺瑱却是愣了一下,又追了上去。他知道这件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他再怎么纠缠也无用。
“方局。”他在后面越喊,方局长走路的速度就越快。让他忍不住在心里暗骂,胖归胖,人倒是挺灵活的!
终是走到楼梯口,被宋知意挡住了去路。
宋知意看着后面不紧不慢跟着的贺瑱,微微侧身,可给方局长留下的位置却不足以通过。
贺瑱终是在宋知意的帮忙下帮忙下赶上了方局长的步伐,他朝宋知意感谢地挑了下眉,又对方局长说:“我也没想再跟您说什么,只是这案子到底是我经办的,我也有知情权吧。劳烦您跟缉毒支队那边说一声,如果有什么需求问题的,也可以随时问我。”
“好好好。”方局长答应的痛快。
贺瑱也又给了宋知意一个眼神,宋知意才将剩下半个足够方局长过去的通道让了出来。
等方局长走远了,他才又上前给了宋知意一下:“还是咱俩默契!对了,今晚上得空吗?去我家吃个饭?”
他见着是问得轻巧,可手心里都出了汗。
“你家?”宋知意一顿,“那还是我做饭?”
贺瑱立马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不是那个家,就我家……我爸妈家。上次不是跟你说了吗,等这个案子结了,就上我家吃饭去。你忘了?”
宋知意怎会忘?
贺瑱说过的哪句话、哪件事,他都是刻印在心底,这辈子不可能忘怀。
“好。”宋知意求不得如此。
他生性内敛,也许藏在心底的爱意这辈子不会出口。
可他又怎么会忍心拒绝贺瑱一丁点的靠近?
见他同意,贺瑱悬起的一颗心也揣回了肚子里。他乐呵呵地说:“那就回头开你车一起去,让我爸妈看看我也交了个有钱的朋友。”
可如今紧张的情愫却换到了宋知意的身上:“我需要带什么吗?我还没有准备?你父母喜欢什么?我这样贸然去,会不会很唐突?”
这是贺瑱第一次在除了工作时间外,听到宋知意说得最长的一段话。
他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垫脚撞了撞宋知意的肩膀:“怕啥?你又不是去见家长的。啥也不用带,就当自己家就行。我也是想回去看看他们,但又怕被我爸骂出来,所以干脆拽上你一起了,他总不能当着你的面再骂我吧!”
他朝着自己的“挡箭牌”眨了眨眼,又回去继续准备杨宝胜判刑后的材料了。
他还得给陈晓礼再备上一些,到时候那声情并茂的文章就得留给陈晓礼了。
临近下班点,队里终于没什么事了。贺瑱大手一挥,便让大家都早些回去过个好的周末。
等按照导航,到了贺瑱家的别墅区后,却是早有保姆林姨出来迎了他们。
指挥着宋知意将那辆三叉戟停在独栋门前后,林姨又引着他们进了门。
菜已经大部分做好,整整齐齐地摆放在圆形餐桌的转盘上,鸡鸭鱼肉皆有,比得上过年的丰盛了。
贺瑱左脚刚一他进门,贺父训斥的声音就已经传来了:“还知道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