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性情桀骜,一身反骨,绝不可居于人下,像小雀这样在她身边守着,对她言听计从——
可他也曾在旁人家中做过奴仆,蛰伏数年。
小雀对她忠心,可也有自己的主见,偶尔也会有忤逆她的时候。
陈映澄越是想要找出两人的不同点,就愈发觉得二人本性相同。
就像今日小雀陪同师父去往赤日学院,她心知肚明对方不会仅仅只是陪护那麽简单,正赶上剑阁的开放,他十有八九会去历练。
在有目标有野心这一点上,他和男主也是出奇的相似。
但男主不该被卖去水兴城吗?怎麽会来到他们家?
退一万步讲,若小雀真的是江随山,他明知自己身负血海深仇,又怎麽心甘情愿地在他们家里待了十年?
为什麽……
难道都是假的吗?
“怎麽会?!”
思绪越发混乱,陈映澄捶打着胸口,牙齿咬着嘴唇,脖颈好似被一条绳索紧紧勒住,她只觉得呼吸困难。
“澄澄!”
陈元覆惊慌地将她扶起来,钳制住她的双手,发现她脸上无泪,双目却猩红,唇下被咬出一道血痕。
“你在想什麽?!”
陈元覆大喊,沈婧闻声而来,见陈映澄面色苍白,身体如软绳一般无力垂下,也顿时变了脸色。
“澄澄怎麽了?”沈婧大步过来,将陈映澄抱入怀中,“怎麽突然变成这样?因为那小子走了吗?你、你快把他抓回来!”
陈元覆:“我也不知道为何……”
“别去。”陈映澄开口,掌心搭在了沈婧胳膊上,气若游丝,“娘,我有点累,我想睡觉。”
“睡吧,睡吧宝贝,娘在这儿呢。”沈婧轻抚她的脑袋,黯然泪下,“别睡太久,不然娘会担心。”
“好……”
陈映澄闭上眼睛,缩在她怀中,四肢紧紧缠在她身上,身体好像变得越来越小。
可她并没睡着,沈婧还能感受到那具身躯还在颤抖,她将陈映澄抱到榻上,陈映澄还是紧紧抓着她,不让她放手,就像小时候夜半惊闹时,一定要人抱着。
沈婧便这样坐在床边,直到她睡着,口中喃喃说着梦语。
“到底怎麽回事儿?”沈婧问陈元覆。
陈元覆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她刚才来问我,小雀是不是江雅红的孩子。”
“澄澄怎麽会知道江雅红?”
“我也想知道为什麽……”陈元覆扶着额头,“当年那桩事,连我都不清楚其中内情,是清歇处的人告诉她的?”
沈婧否认,“不可能,若她问起此事,必定有人会告诉我。”
陈元覆:“那……”
沈婧垂眸,陈映澄的手指还勾着她的衣袖,睡梦中眉头紧蹙,右手抚在心口,不时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