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星洲扯着她的袖子,微笑道:“那你现在喊一遍她。”
“喊谁?”贺兰月扭脸。
就算看不见,也精準避免和喻星洲面对面。
喻星洲没好气的把她的脸掰过来,说:“谁,你的孩子,你得跟她熟悉一下。”
“不着急,距离她出生还有很长的时间,我们足够多的时间可以用来熟悉彼此。”贺兰月说的义正言辞。
但对方不接受她这个理由,喻星洲又靠近一点,语气怀疑:“你不会是害羞了吧。”
完全以己度人的想法,喻星洲自己有时候也觉得自称孩子爸爸有一点点羞耻,在心里想想还好,说出口的话就多一点羞耻,本以为贺兰月身为医生应该对这些事情都非常熟悉了。
可眼前的贺兰月左躲右躲,态度实在值得人揣测。
贺兰月已经背抵着楼梯栏杆,表情淡淡的,说:“没有。”
喻星洲越凑越近,:“那你喊一句。”
沉默。
沉默。
退无可退的贺兰月抿唇,只能飞快丢出一句:“小宝。”
说完两只手推着喻星洲的肩膀,轻轻的把他往后推,示意他别靠得太近。
沉默。
哈哈哈哈。
喻星洲爆发一阵狂笑,往后退两步,靠着医院的墙壁,他踢了下贺兰月的鞋尖,装模作样的说:“我记得你上次说小宝现在还听不见,你先自己多练练吧,等她能听见的时候再喊,你这个语气硬的像钢筋。”
贺兰月:……
她抿抿嘴唇,被喻星洲笑话的有点不高兴,但又不想表现出来,感觉为这点小事不高兴怪孩子气的,转过身扶着楼梯一步步往上走。
以前她在这上班,医院的地方也熟悉的很,之前忙得时候上下楼,这会走的脚步飞快,很快把喻星洲丢在身后。
她不吭声,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实际上喻星洲看她背影就看的一清二楚,他得意的哼一声,跟在贺兰月的身后。
给喻星洲做检查的医生不是上次那位,他今天正赶上休息,今天一推门进去,医生先愣了一下,呆呆的叫了句:“师姐。”
贺兰月一听就知道是谁,她笑着打了个招呼,坐下没有继续叙旧情,而是先和师妹交代最近喻星洲的身体状况。
这一场检查下来彻底安抚住喻星洲原本还有些紧张的心情,他之前一直担心确认自己怀孕前的那段时间有过抽烟的事情,怕会影响胎儿,眼下看着检查报告,将医嘱一一记在心里。
称呼贺兰月师姐的医生似乎还想要和贺兰月说点閑篇,没说两句贺兰月就把话题转移到喻星洲和孩子身上,两次下来,连喻星洲和小东都听出来贺兰月不想叙旧情,医生也不再提旧事。
等再次回到车上,喻星洲看着手中的检查单子,有些专业数据他看不懂,又问一遍贺兰月,关于孩子的事情上,贺兰月的态度向来认真。
等确定胎儿健康后,喻星洲珍惜的将所有检查资料放好,余光一瞥看到贺兰月手撑着下巴往车窗一靠,眼皮垂着,不知道在想什麽。
估计她心里正在难受着呢。
喻星洲知道贺兰月一辈子的梦想就是当个好医生。
出身富贵,父母恩爱,朋友和善,上辈子积德行善让她一出生就投个好胎。
所以她志高意满,意气风发,爱的人在身边,想要的随手可得,一生没有尝过生活给的苦头吃,分化成alpha,也是个极为标準的养尊处优大小姐。
她梦想当个好医生,吃过最大的苦也就是学医这条路上的苦,像她一样的富豪圈二代要不搞创业要不躺平要不就等着接班,而贺兰月凭自己读完医,老老实实考试上班评职称。
当初结婚时赵培云对贺兰月最满意的就是这点,她觉得贺兰月这个人为人正直有出息,不论家世也是个顶好的结婚对象。
喻星洲眼尾余光往下落,落在贺兰月的那双手上,她以前最宝贵自己的手,因为医生的手是用来做手术的。
尽管以前两个人婚t姻不顺,贺兰月这个人不是个合格的爱人,却是个尽职尽责的好医生。
现在她看不见了,一辈子也当不了医生,从前的朋友也都因两人不同道而分别。
想到这里喻星洲忍不住沖贺兰月面前打了个响指。
贺兰月被惊醒,睁开眼睛茫然的看向他:“怎麽了?”
“我饿了。”喻星洲理直气壮道:“咱们出都出来了,干脆在外面吃怎麽样?”
贺兰月点头,正说準备去吃中午那家餐厅。
喻星洲用撞了下她的膝盖:“去吃火锅吧。”
这段时间吃的虽好,但口味清淡,喻星洲就算馋的不得了,一想到肚子里的孩子就立马忍住了,刚刚听了医嘱确定没问题,恨不得现在就立马飞到火锅店来份麻辣牛肉。
“不行吗?”喻星洲有点急:“刚刚你不是听见你那个师妹说的吗?现在我身体很好,不需要特别忌口,去不去?”
他无意间靠近了点,后颈贴着的信息素隔离贴大概已经过了时效,玫瑰的香味浅浅的漂浮在车厢内,像是傍午后被阳光晒过的玫瑰园,香气温柔而氤氲,带有安抚的作用。
贺兰月:“没说不去。”
她思考片刻,在喻星洲想说你不去我自己去的时候,听见贺兰月谨慎的问:“那可以吃鸳鸯锅吗?”
“可以,反正你请客就行。”喻星洲坐回去,注意到贺兰月的脸颊有些红,她长久不出海棠湾,皮肤被捂得有些长久不见阳光的苍白,因此一点肌肤有所变化便非常明显。
喻星洲以为她有点热,下意识的把车上冷气调了一下,但贺兰月脸上那点红并未因此有所好转,他怀疑是不是贺兰月又过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