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委屈公主一路,大徵如今彻底乱了,再待不得。国君迎您回朝。”
他将她藏在马车夹层里,一路颠簸。
她被服了药,一路昏昏沉沉没什么特别的感受,并不知这一路的凶险。
身后前扑后继涌入的叛军铁骑如同狰狞猛兽,前一刻还鲜活的生命,下一刻头颅便咕噜噜滚落。
血珠洒遍车窗,映出一朵朵殷红的花。
车轮辘辘声中,渐渐的,叛军自顾不暇。
她也被带着,混迹在商人车队中一路南下。
这一路总是昏昏沉沉,醒的少睡得多。
曲曲折折,尘土翻卷。千山万水,总瞧不到头。
越往南越热,商队中人早就褪下了衣物,穿着样式古怪的衣袍。
直到某一个秋波荡漾的暖日,仙花馥郁,异草芬芳,天空中凝结着淡淡云烟,雾霭山峦呈现淡淡青紫色。
瞧不到头千牛卫领着仪仗香车停在官道边,引得无数百姓驻足观望。
据说,王城迎来了一位最为美丽羸弱的公主。
第103章
当日,暮霭沉沉,云霞漫天。
国君亲往边境军中检练,营中驻扎有数万精兵,层层重重,内营数百领将密谋军政,企图趁此时中原大乱之机夺回领土。
直到傍晚,有内侍匆忙入营帐来禀,朝着国君耳畔低语。
军营中众人不免侧耳倾听,显然国君并未曾有与他们商议的打算,听罢只是淡淡颔首令人退下,继续商讨南军北伐之事。
南应盛产奇花异草,皇宫中曲池折廊相隔三尺立着一鎏金鹤灯香炉,烛火摇曳间,水殿生香。
直到深夜,国君回宫,依旧是处理政务,许久才像是想起这桩事,移驾朝阳殿。
……
此事被内侍官报了消息传至南应皇后耳朵里,南应皇后面容略柔和了些。
宫人往南应皇后面上抹上香粉,闻言不由轻声笑道:“不过是国君年少时的风流韵事,您何必为此苦恼多日?国君心怀愧疚罢了,那本就不是生长在跟前的儿女,愧疚又能愧疚上几日?您有太子和公主,还有与国君相伴二十载的情分……”
皇后闭着眼,唇角轻启,声音刻板而又飘乎:“我的女儿流落北地,生死未卜,她倒是被平安送回。”
宫人眉眼未抬,只安慰皇后道:“公主身侧护卫众多,想必如今必是返朝程中罢了。”
皇后知晓如今两朝形势,两朝撕破了最后一丝颜面,女眷会沦落到如何境地?
想她千娇百宠的女儿,如今不知吃了多少委屈。她心中煎熬,却要强忍着恶心,与宫人道:“明日你叫太子去朝阳宫中,代替本宫望过,到底是国君的女儿。”
宫人闻言道:“娘娘何须如此?不过是个私生孽女,最多差宫人送些礼前去已算是给她颜面了,太子又是何等身份,万万不该如此……”
“你懂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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