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喝完了一杯鸡尾酒,陈苑菁还没出现,当她走到角落里欣赏画作时,有一个男人朝她走来。
男人西装笔挺,年纪约莫三十五、六岁,长得算标志,应该也是哪家公司的老板。
男人伸出手,普通话不太流利:“你好,jeff,周德安,我刚刚一直有注意到你,这是我的名片。”
靳佳云礼貌地接过名片,果然是老板,而且开的还是律师事务所。
周德安说:“我认识你。”
“你认识我?”她惊讶。
周德安:“嗯,帮朱少爷打官司的大律师,你很厉害。”
靳佳云只笑笑回应,其他的话没多说。她不太喜欢这个男人给自己的感觉,虽然谈得上是一表人才,但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攻击性。
她以去洗手间为由,打消了男人继续攀谈的欲望。
靳佳云没想到,等了一个小时,却在洗手间里遇到了陈苑菁。
陈苑菁应该是刚来,补了补妆后,对着镜子整理着裙身,她皮肤白,墨绿色的绸缎裙覆在她身上,像是一块翡翠碧玉。
“朱夫人。”靳佳云打招呼。
陈苑菁眼眉带笑,绕到了一个感兴趣的话题:“刚刚和你打招呼的男人叫周德安,我看他给了你名片,你应该知道他是做什么的。他在纽约都是很有名的华人律师,律师事务所开在Manhattan,如果这次不是朱贤宇执意要用霍驭邦妻子事务所的律师,我应该会让他打,他很厉害,你和他认识不会吃亏。”
话都点到这,靳佳云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但她却说:“我不认为这位周律师给我递名片,是真的欣赏我的能力,或许是出于别的目的。”
她没有拐弯抹角,一语道破。
陈苑菁流露出赏识的笑容。
酒会是开放式的,从下午2点到晚上9点,氛围轻松,自由随意。
靳佳云没有多待,她赶在8点前去和朱贤宇汇合。
路上,她问朱贤宇想吃什么。
他只回了一个地址:庙街。
来香港这么多次,靳佳云不是待在中环、上环就是尖沙咀,没有来过油麻地,之前听香港同学说,一定要来庙街吃大排档,没想到第一次来吃这种市井的路边排档,竟然是和一位香港的顶级富豪。
香港的路本来就窄到不行,夜市的摊位更是拥挤。
路边全是摊档,卖玉器的、衣服的、电子产品的,云龙混杂,甚至还有算命看相的,人声鼎沸,热火朝天。
朱贤宇带靳佳云在一家大荣发海鲜排档坐下,二十米开外的地方,有人在表演粤语,靳佳云托着下巴,笑:“我来之前特意查了一下余额,都把请朱老板喝红酒的钱准备好了,没想到你就带我来吃这个?你是看不起我吗?”
朱贤宇当真了,解释:“我没有看不起你,我……”
看着他紧张的模样,靳佳云捂着嘴,笑出了声,但就是不说话。
被耍的朱贤宇,眉目忽冷:“你笑什么?”
靳佳云摇摇头:“没事,和你开个玩笑。”
可能是在高级酒会里待太久,靳佳云有些疲态,换到满地烟火气的庙街,她整个人都放松了许多,她很想伸伸懒腰活动筋骨,只是裙子的腰部是镂空的,手臂一抬,里面的春光透得更多。
庙街不是中环,四周还坐着一些流氓混混。
瞬间几个肥头大耳的男人就盯上了她。
朱贤宇将菜单塞到了靳佳云高高抬起的手中:“点菜。”
她被迫放下了手。
随后,朱贤宇的目光冲向男人堆里,眼神不善。
几个男人这才不再乱看。
靳佳云是饿了,她点了很多海鲜,差点忘了是请朱贤宇来吃饭,问他:“朱老板,你加点自己喜欢吃的。”
朱贤宇看了一眼:“我喜欢的,你都点了。”
“……”
服务员记下后,火速奔进后厨,撕下纸,用图钉钉在板子上。
金属盆里火焰四起,飘来各种海鲜爆炒的香气。
等菜的时候,朱贤宇随口问:“酒会玩得开心吗?”
靳佳云跟着前面表演的人,哼上了粤剧,还有模有样地学着她们的手势,利用空隙回答他:“嗯,还不错。”
取过玻璃杯和茶壶,朱贤宇给她倒了杯水,看着她的眼睛,试探性地问:“有没有遇到什么新鲜的事,新鲜的人?”
问题很敏感,靳佳云从粤剧里顿时抽离出来,对上了他的目光,隔了几秒,问:“朱老板,你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