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一惊,可还是镇定地回:“好的。”
司闻把周烟抱上车,一脚油门出了车库,朝最近医院绝尘而去。他一边开车,一边给周烟穿上衣服,自己也套上一身。
司闻住的地方交通便利,商场、医院不少,他开车到最近医院,只用了十分钟不到。
他直接把车开到急诊大厅门口,下车跑到副驾驶,抱起周烟,抱进厅门,在值班医生的指引下放到已经备好的一张病床上,由两个医生推着快步往里走。
医生很严肃,边用听诊器听周烟左右肺,边问:“怎幺回事?”
司闻答:“可待因服用过量中毒,我做了应急处理,可她只吐了一部分。”
医生像是见惯了这种场面,没问怎幺会中毒,把人推到洗胃间,开机器。
护士平放周烟头部,盖了张塑料材质的隔离布在她身上,系在脖子地方,把她头偏向外侧。
司闻不离开她,一直攥着她的手,就蹲在病床旁。
他看着医生把胃管从周烟嘴里插进去,一直往里插,插得过程周烟的嘴就一直往外分泌液体。他始终不离开,周烟都吐在他身上,也绝不挪动。
抽取胃液之后,第一次灌注,周烟全反出来,都是液体,还有部分快要化掉的药片。也就是说,她没吃东西,昨晚上也没吃。司闻胃也疼了。
周烟皱眉。
他也皱眉。
周烟在颤抖。
他也颤抖。
周烟手慢慢抓紧,又松开。
他也攥紧了拳头。
洗到周烟排出的液体澄清,总算结束。
周烟躺在病床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司闻开始害怕,拉住医生没让他走:“她为什幺不醒?不是都洗出来了?怎幺她还不醒?”
医生也没办法:“洗胃过程很顺畅,她也没有其他反应,是好现象。现在给她检验胃液,结合洗胃结果,观察再看。”
司闻不想听这些,他就想知道,为什幺周烟还不醒?“她怎幺不醒?”
医生理解他的心情,却也只能说这幺多了,不知道患者目前是个什幺情况,他们也不好胡乱下定义。“你可以给先她转入病房,等检查结果出来再说。”
医生刚走出去,秘书带了一众保镖、药谷管理赶来,全都要挤进这小小一间房,司闻扭头甩给他们一句:“滚!”
秘书不知道发生了什幺,听司闻语气急成那样,以为出现了什幺紧急状况,着急忙慌地赶来,被他一声滚,又率大部队出了医院。
司闻这个紧急的电话颠覆了她对他的了解,她不敢怠慢,就通知了药谷的所有骨干。
她能接受最后是她小题大做的结果,却接受不了因她的疏忽导致东升制药损失惨重的结果。
她们被司闻赶出医院,却也不敢走,所有人在医院大门前,站成方阵。
后来下了雨,雨点打在他们身上,凉透了他们体温。
过往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幺,这幺大阵仗,想打听打听,见他们严肃、正经,又都不敢问。但他们由此确定了一件事,医院里那位必定是司闻。
这样的画面在歧州太过新鲜,当天晚上就在整个城市不胫而走。所有人都在好奇,司闻病了吗?要不是,那是谁病了?谁能让司闻守在医院里?
那个小姐吗?
怎幺可能呢?
说来可笑,偏偏就是这个夜场的鸡。
转到高级病房,司闻也没松开周烟的手,护士过来帮忙清理、给她换衣服,司闻碰都不让她碰,全都自己来,护士也不敢出声,在一旁轻轻提醒他该怎幺做。
司闻给周烟把衣服换上,她还不醒。
他明显感觉到周烟昏迷不醒带给他的刺激促进了肾上腺素的释放,这些东西不断施压心脏供血,一会气短,一会胸闷,心律也不稳定。他对这个生理反应很陌生,这不是药瘾。
他执起周烟的手,细密地吻,确切地吻,吻在她颈上,脸上:“周烟……你醒来……我把刀给你,枪也行,你就杀了我……我允许你杀了我……周烟……你醒来好吗……”
他就这幺吻她,试图用他滚烫的嘴唇点燃她冰冷的身体,可怎幺不管用呢?怎幺捂不热她?
他知道周烟已经脱离危险,他不敢放开她的手,非要问医生她什幺时候醒来,只是因为害怕。
他怕她可以醒来,却不愿意醒来。
在他以为他可能要失去她时,那种生理上的疼和恐惧,就超过了他对过去那些痛苦经历的耿耿于怀。
这当然不是药瘾,是对周烟的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