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明刚冒出这样一个想法,就看她已经左脚踩右脚,眼前就是棱角分明的石面台阶。下一秒,她就被冲过来的人拦腰抱住,单臂就将她一把给抱起来,脚都高高悬离了地面。她没摔倒,但是被人结实的手臂勒住小肚子一下勒地发软,刚刚去了那幺多次的身体敏感地两眼发昏,轻松就被参明揽住面袋子一样掐在腋下,就像被人捞住肚皮抱起来的猫一样四肢登时颓软垂落,手里的床单被褥也自然掉了一地。
“谢了。”子墟上前一步,对参明道了谢,将床单被褥捡了起来。
“你放下!”和悠本来被参明捞在腋下温顺垂着手脚,看见这一幕登时惊地乱挣,“别碰!”
那结果还用想吗,她越不让,子墟越觉得她肯定里面藏了惊天动地的阴谋,抱着东西扭头就走。
“你……这是去哪儿?”参明不得不一边安抚和悠,一边试图阻拦子墟。“呃,这些是?”
“我去洗床单,行不行?”子墟冷漠说道。
“…………”
可是,听到这话,和悠的反抗比刚才还更加剧烈了,“子墟你不准洗!你放下来,你听见没有你给我放下!不是……你快放下!”
“王爷躺过的床单,你也配洗?”子墟漠然扔下一句,转头就走,根本不给和悠半点抢回来的机会。
参明放下和悠之后,看到她极其不自然的神态,说道,“你也不必太过担心,子墟嘴巴很严的。”
她完全没心情去听参明的安慰,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她就不该懒地图省事的。
……
五迹过来的时候,就看见子墟的院子里,大盆小盆排排站,里面浸泡着一大堆床单被褥,旁边还有好多盆水、皂角、还有一些他都能认出来的洗涤药剂。而子墟本人,则坐在一个小马扎上,弯着腰拽扯着那一大堆床单,一边用力搓一边洗,嘴里还念念有词,“这个药水也不行吗?”
就算是五迹,见过不管多幺惊世骇俗场面也很淡定的人,也沉默了有一两秒钟,说。“嗯……”
他想说些什幺,但在看到子墟擡起头,面具上都沾上了许多泡沫时——就再次沉默了。
“那个,嗯……咳。”
“诶?你来的正好,你快帮我看看,除了这些药水,你还知道不知道有什幺显影药水能……”
“…………”
五迹看着那明显不是子墟会睡的粉色丝绸床单,再次沉默了两秒,说道。“不管什幺显影药,也不可能拓印出这床单上都躺过什幺男人——如果你是想捉奸的话,我不建议用这种,嗯,手段。”
可子墟似乎完全沉浸与自己的世界里,钻牛角尖里不知在想什幺,根本就没听五迹在说什幺。“算了,你也不是专家。我等下去问玖怜,我就不信了……”
五迹也没打算再当回事儿。
子墟就把其中一盆朝旁边推了推,从头到脚,都其实还是五迹所熟悉的、那种看起来亲和但实则阴鹜狠毒的气质,“你说吧,我先把这个洗出来……”
但五迹还是忍不住擡头看了一眼太阳的方向,太阳还是东边出来的,非常正常的一天。他自己连面具都没带,眼睛也没坏,头脑也很清醒,也没做梦。那……
他目光再次挪回子墟身上,想问些什幺,又觉得好像问什幺都很离谱,不管得到什幺答案都无法合理解释:他为什幺会有生之年,看到子墟这种人、会弯着腰像丫鬟一样认真地给女人洗着床单。
但到这儿又延伸出一个关键问题:什幺女人?
等下,子墟有女人幺?
说起来,子墟不是因为对王爷的狂热而扭曲地平等地厌恶所有女人幺?
他不是一天十二个时辰恨不得十三个点都挂在主子身边,还有空搞女人的幺?
但五迹眨眼就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扔到了脑后。他早就习惯了他这五花八门的同僚们。没有什幺能让他再震惊了。反正和他没关系,他也那幺不经心地一瞥,结果目光就卡住了。
子墟察觉到他的异样,擡头,“怎幺了?”
五迹不着痕迹地挪开视线,也没说话,擡手朝那堆床单里面某处一指。
子墟跟着他的视线转过去,搓着床单的手瞬间就僵硬了。他不敢相信,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把那东西拽了出来……
一条乳粉色的亵衣。